他的身形如風,腳步飛快,疾步便下了數階梯。
道士急忙便喊:“阿弗怎麼樣了?”
耳廓一道冷風刮過,如刀一樣,切入肌膚。
道士看著那人乘著馬車離開,白衣侍者簇擁著,將馬車包圍著狀如鐵桶般嚴實。
“喂喂,帶上我,至少也帶我回去啊!”
“你們漠視我還不殺我,我都拿出一條命來跟你們玩了,你們呢,當我成什麼了?空氣?都瞎了眼了是嗎?”
道士追在身後,馬車的速度自然不是他能追趕得上的。
忽然之間他想起了阿弗給他的蓍草繩,神色一動便將蓍草繩取了出來。
一端捆綁在自己手上,另一端便自己開始朝戚淳的方向伸了過去。
似乎從他身上套住了什麼東西。
道士手上的蓍草繩給了他一種奇異的感應,他知道是將阿弗給抓了回來。
戚淳腳步微頓,看著自己手上遊離的魂魄已經輕盈地偏離出了自己的掌控。
回頭看過去。
是阿弗的魂魄被那道士手上的繩索給套回。
道士抓緊了繩索,將阿弗連魂帶繩一並裝在了布袋上,抬腳便要跑。
戚淳還淡然自若地看著他。
即便淡淡的神情掩飾下,道士似乎還能看清楚他此刻的臉上怕是都在對自己的此舉的冷嘲熱諷。
周圍都是石壁,要下山回去便地經過戚淳身側。
道士恍然發覺,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
不用他親自出手,他身邊的白衣侍者,便不是個空架子當擺設。
抬起手,幹脆訕訕摸著頭,笑著說:“她就在我手上,要想帶走她,就先踩著我的屍體走過去。”
戚淳抬手朝著他招了招:“她的肉身,在哪?”
......
......
道士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阿弗現在就是個孤魂野鬼,誰也不能拿她怎麼辦,最主要的還是放在廣華寺裏的那具肉身了。
他瞬間便揚眉吐氣,昂了昂頭,大搖大擺地往身下的石階上一坐。
布袋子拽在手上甩了甩,像是路邊那些衣衫不整的乞丐,張著嘴逼著嘴便是跟人哀求。
他搶了東西,跟別人哀求放過,這一幕在戚淳的眼底看起來諷刺透了。
可他的哀求聲卻很古怪,像是在唱什麼小調:“我走不掉,也懶得走,不走了不走了。”
“爬上來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累,畢竟你隻是個坐轎的人。”
戚淳也不看他,幽幽的目光如鷹隼,一直落在自己手上的布袋子裏步動。
腳步如風地襲進自己跟前,目光如刀,在自己麵前橫掃著。
淩厲的風從他眼前襲來,一把將他掀翻在地。
道士麵與地麵親密地接觸著,方才那一瞬間,身子整個就塊破銅爛鐵,利用完了之後便將自己給掃掉。
戚淳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布袋子。
道士噎了噎,口中卻是吐出一口老血,辛辣的味道在他口中滿溢。
高下立見。
就有必要搶得這般急?
就不能讓他多在他麵前顯擺一兩下?
戚淳沒有半分憐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是將繩索取出。
阿弗的魂魄落在地上,但已經已經鬆鬆散散,看不太分明。
一團散霧,似乎兩手用力將她合聚起來,都攏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