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嘴巴也動了說了,隻是自己方才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
自己方才怎麼就害怕了呢?
一想到方才嚇得連滾帶爬地,就臊得臉色通紅。
阿弗蹙眉:“怎麼,他是沒說清楚,還是你給忘了?”
柳廟祝清了清嗓子,掐著指尖算了一把,忽地皺起了眉,又掐了一把五指。
啞聲道:“你家幼弟,或許還活著。”
阿弗內心暗自發笑,麵子上卻故作驚訝,緊抓住他的手說道:“此話當真?”
柳廟祝說道:“給我你家幼弟的生辰八字。”
阿弗盯了一眼大胡子,旋即拿筆在黃符紙寫下了一個八字遞給了柳廟祝。
柳廟祝仔仔細細地盯著符紙看了許久,半晌,拍著桌沿感歎道:“這真是神仙在世,金仙顯靈,這八字簡直少有,雖命數是親情緣薄,也是少有的命硬之人,什麼都克不住,少時磨礪重重,但命中注定有貴人相隨,成人後必定有一番挫折要磨難,老來是大富大貴,隻手遮天的貴人氣運。”
耐不住心底的激動朝她說道:“姑娘,您家公子看似遠在天邊,其實已經近在眼前了,這一趟必定不負您所望。”
阿弗笑了笑,抽回了他手中的八字,“承你吉言,現在,我該去哪找?”
柳廟祝抬手指了指西南角的方向。
阿弗順著他的指尖,躍過不明所以的賀蘭毅看過去,揮著骨扇揚唇往外而去。
......
......
賀蘭毅一路上寡言少語,專心地駕馭馬車。
柳廟祝則一路上拿著羅盤勘察,看著周邊的山山水水,時而蹙眉時而嗤聲。
對車廂內的人道:“姑娘,我這看了好久的羅盤,都指明您那幼弟就在這方圓百裏的地方,可就到了這裏指針方向便停住了,怕......”
阿弗揮了開了骨扇,掩在唇角邊低聲問:“怕什麼?”
柳廟祝朝著那守衛著山林的官兵處抬了抬下巴,說道:“怕進不去,現在管製十分嚴格,要是一不小心被抓到的話,還不得被安插個什麼罪名。”
“聽說是個什麼白屍的案子,死了很多人,還有些是骨灰,總之現在特殊時期,咱們還是不要上前去湊熱鬧好了。”
阿弗沒有理會,喊著賀蘭毅停馬車,她自己要下去。
下來後便對柳廟祝說道:“有一條路可以上山,我帶你進去可以避開守衛的官兵。”
柳廟祝立即說不,抱著羅盤即刻後退,“姑娘,我是良民,你不要逼我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
阿弗笑笑不理會。
她就喜歡逼良為娼。
又朝賀蘭毅道:“你在這裏守著。”
賀蘭毅蹙著眉,二話不說地便拉著自己到了馬車上。
阿弗卻是急忙警告外邊的柳廟祝別想著跑。
賀蘭毅瞥了外邊人一眼問:“為什麼找上他?他說西南角你就真跑這裏來了?”
阿弗瞍了外邊準備逃跑的人一眼,拿起骨扇便砸過去,順帶道:“為了勾搭上一個人。”
又挑眉問:“你信神明嗎?”
賀蘭毅看著她,嘴角微抿,卻不開口。
阿弗環著手笑:“你隻要信我就夠了,我就是你的神明啊!”
賀蘭毅被這笑刺著了眼,皺了下眉,別開臉:“什麼你總是把事情決定好後再通知我?”
阿弗攤開手:“你不是不能露麵,要是被人瞧出來,寧懷瑾生死要怎麼辦?我不是答應了你要幫你來這走一趟,食言而肥的話已經豈不是要遭你怨恨,到時你報複在寧懷瑾身上怎麼辦?還有......”
賀蘭毅道:“你除了寧懷瑾之外就沒想過其他人嗎?”
阿弗被他說得一震,指了指自己那具軀殼,“當然,我還有妹妹。如今就交由你暫時照看了,不要把她給我弄不見了,不然我可不會顧忌你們之間的情分就對你手下留情。”
賀蘭毅隻是含笑問道:“你我之間有什麼情分可言?”
阿弗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玩笑聲中帶有一絲不羈:“和王琅的情分啊!現在我可是附在你喜歡的人身上,要是你敢拿我妹妹去交換什麼利益的話,小心我把王琅給賣進窯子裏。”
說完也不顧他反應,下了馬車拉著柳廟祝就往山裏麵去。
賀蘭毅神色微冷,眼神淡淡地看向一處,忽地見她急急忙忙提著裙子跑了回來,指著自己鼻子警告:“你也別趁我不在就對我妹妹做些違法亂紀的事,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賀蘭毅沉默了半晌,才閉上眼輕嘲,“神明,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