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生氣嗎?
阿弗自己也說不準,有些人就是那樣,說話溫文爾雅,外表光風霽月,但內裏卻是全然不同的一番心思。
在某種層麵上,賀蘭毅跟自己很像。
想要的東西不會張揚出來,而是會暗自地去較量去奪取。
另外一種,便是在孤獨上。
他父母雙亡前程未卜,她一抹孤魂飄零遊蕩。
因為一枚玉墜栓在了一起。
正如孤獨的人更喜歡從比他孤獨的人身上尋找安慰和寄托,可越是相像的人越是危險。
阿弗還是點頭。
賀蘭毅:“......”就不應該對她抱有什麼好的念頭。
阿弗撣了撣長袖,說道:“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誰也說不得。”
“我知道你想從他口中撬開一些秘密,但不可以,觸及到我的利益,還是把垃圾都藏在黑暗裏好了,或許還能假裝世界歌舞升平。”
賀蘭毅抬手將牆麵上的竹刃掰出,手指繞著竹刃輕輕一彎,折斷:“不可告人這詞不太好。”
阿弗一怔,便聽他雲淡風輕地道:“你應該說迫不得已。”
什麼?
然後呢?
然後就這樣解決了?
他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盡管,反正......不揭穿自己的秘密就夠了......
賀蘭毅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是嗎?阿弗才不信,那可是所有人爭先恐後都要追逐的目標。
就像皇位,誰敢說自己不貪羨權力?
可他不追問,阿弗自然也閉口不言。
賀蘭毅把玩著竹刃,似乎是玩得有些上癮。半晌才打破沉默,“對了,我找到一個與你長相極為相似的人,今年大概......過了年後應該六歲了,是個女孩,我想,她應該與你有什麼血緣關係吧?被寧懷瑾收養了,可是現在不知什麼緣故走失了,現在也還沒找到。”
阿弗轉過頭來,眺望著不遠的飄飄搖搖的塵土,目光眯了眯,瞬間揚塵靜止不動,甚至還使勁往地裏縮。
這人,又想裝不認識是嗎?
那時候本尊就站在你麵前,竟然還能認錯。
自己以前附身的那些人,高矮不同、胖瘦不一,忽男忽女,為什麼那時候就能認出來了?
偏要跟我耍兒戲是嗎?好啊,那就看你繼續裝模作樣要裝到什麼時候。
阿弗眯著眼睛笑了笑,“你沒猜錯,她跟我確實有關係,但不算是我妹妹,我死了也有好些年了,十根手指都比不過來,再怎樣你見到的那個小女孩也隻能排在我後人這個輩分。”
“也不怪你認出來,實在是像極了,對吧?或許是我基因比較好的緣故,竟然一代一代了還能生出這麼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看著她就能想到小時候的自己。”
他看著自己,貌似不信,“你成親過?”
阿弗頑笑地眨眨眼:“不然這麼可愛的後代是如何來的,自產自銷嗎?”
賀蘭毅皺了皺眉,半晌無話。
噎死人倒是有自己的一套。
阿弗繼續道:“從在祁州的時候我便遇上她,因此日日跟在她身邊守著,生怕她被壞人給拐了騙了,可是那日因我一時不察,竟真讓她被莫名其妙的人誆了去,好在現今我已經找到人了。”
賀蘭毅神色正常地點頭,“甫一初見,還真以為是你投胎做人了,但年紀未免有些大,你若真的投胎也不可能一下子長這麼大了,總不能說你霸著人家的身子不放,再怎樣你也不會是那種會鳩占鵲巢的鬼。”
阿弗哼了一聲“是極是極”,語調極低極陰。
賀蘭毅道:“不過她過得不好,寧懷瑾護不住她,寧全嗜酒,糊裏糊塗,對著她難免想起自己早年死去的那個女兒,這麼不好。”
阿弗就納悶了,好不好我這個當事人能不知道?
“哪裏不好?”
“畢竟不是她真正的親人。”
“難道你知道她的身世?”阿弗忽然有些希冀他能說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賀蘭毅說道:“你應該查過。”
阿弗點頭,“情況很不好,你知道她......是誰麼?”
賀蘭毅沉默了一瞬,“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不多。若是你查過,自然知道她和西涼脫不開關係,但應該是皇帝後宮裏某個女子所生,但能跟西涼牽扯上關係的,就猜不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