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在你們手裏?”
輕微的閃躲呈現在他眼底,“該說的我也已經說,至於那個突然出現的孩子,確實是個意外而已。”
“隻是意外?”賀蘭毅逼近身前,“沒有無緣無故就會招來殺機,也沒有無來由躲躲藏藏,你們拿個孩子能做什麼?”
“她的出現絕不是意外,據我所知,西涼人潛伏在大周是為一項絕密的任務,早些年我的父親也在暗中得到一個消息,原來她還活著,而西涼人找她也找了有好些年了,是要把她給帶回去麼?”
“不可能了,她現在可是大周的子民。隻要有蛛絲馬跡出現在兩境交界之內,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若是開戰,百姓生靈塗炭,你擔得起這罪責。”
關仲怒吼,“大周的傾覆關我屁事?”我的家人為此付出了性命,為何我還要去為他亡不亡國而操心?
賀蘭毅眼底漆黑如墨,眸中有火光在跳動著,若不是攥起的拳頭在使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或許他也會像關仲這樣而爆發。
若說是恨魏帝,自己對他的仇恨比起關仲來說隻多不少,但在此之前他更忘不了自己的身份。
因為親身經曆過戰爭,他也唾棄腥血和虐殺。
賀蘭毅說道:“別忘了,你祖祖輩輩可都是大周人,你的爺爺當年可還是上過戰場,砍殺過金人立下過赫赫戰功的副將,不要讓後世的關家子弟因為你而遭後人唾罵。”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笑,“我一直記得你有些眼熟,如今近看下,確實也很眼熟。”
......
......
夜鶯的啼叫在深色的夜裏尤其分明,或許它也是太過寂靜無聊,所以才放開嗓子大聲地啼叫著,招引路過的同伴。
宋叔被它吵得頭疼不已,叫穀穗將它給打掉算了。
穀穗一出手,卻是毫不留情地擲了塊石子將其從從樹梢上打落,撲通掉下來,砸在地麵上暈死過去。
看著鳥兒暈乎乎地倒在地麵挺屍,宋叔於心不忍,“你也太殘忍了。”
“這也能叫殘忍?”穀穗笑,“宋叔,不是說宮裏出來的,都是冷漠絕情,玩的那些手段比起誰都要冷酷上十分。”
宋叔輕嗔,撚起蘭花指將半暈半死的夜鶯撿了起來,道:“那是對待惡人才用的,何況,如今我已經老了,見不得殺生,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你還年輕,但也有克製一下。”
什麼跟什麼啊!
穀穗嗤了聲抬腳就要走,忽聽身後人道:“你說要不要把鳥兒殺了烤肉給她吃,畢竟這鳥肉她興許還沒吃過呢。”
“她還沒醒,烤了也不會吃的。”
“這都太陽曬屁股了,怎麼還在睡?”
穀穗擺擺手,“我怎麼知道,或許是前些日子沒睡現在一次性補過。”說著便要去關上屋門。
宋叔多麼會察言觀色的一個人,看到她躲閃的態度就有些懷疑,當下一把龍爪手擒住她的手腕,趁其不備身子一側變溜進了屋中。
可是,看到床榻上睡容香甜的小姑娘才放下質疑的心,朝著穀穗道:“你幹嘛成日裏躲躲閃閃的,問你孩子你也是敷衍了事?”
“我也沒......”
“莫不是孩子出什麼事了......”
心下焦急便去伸手去探向床上的孩子,探了探額頭,看了下麵色,都沒發現問題。可掀開被子去探向她手腳,卻發現異於常人的冰冷。
喊了好幾下也沒人清醒,更甚者突兀的溫度令他心下發震,扭頭瞪向了穀穗,“她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也不說?”
穀穗自然知道這孩子身體的古怪,隻是她先前就說過她有邪寒的病症,手腳冰冷是件常事,甚至有時候一覺睡上個好幾天,這都不需要驚訝,隻要不找來懷疑無論是什麼情況盡量不要勞煩大夫。
於是便跟宋叔把她的情況解釋了下,卻不曾想宋叔是一臉的震怒,“你傻不傻啊你,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從那天晚上就是這個樣子,既然你明知是這種情況,就更應該跟我說然後請大夫。”
難道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麼?何況,她那麼古怪,若不遵循她的心願來辦,她怕有些事情會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