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穗心底腹誹不斷,卻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宋叔,這事是我考慮不周到,我錯了,我現在就去給她找大夫。”
宋叔抬手,“你能找到嘴嚴的?”
“診完就殺如何?”
“唉,你這個打打殺殺的性子怎麼養成的,真是......”無奈撫額。
“那現在到底怎麼辦?我師兄在還好,他學過醫,自然能看出她的病症,可師兄不在,我們又不能冒冒然找大夫,又不能把她看死了,這任務難度還挺大的。”
“那就去找一個大夫過來,好點的,最後是個懂孩子病症的,到時蒙上眼睛不要讓他看就是。”
穀穗得令後隨出門而去。
不過一會手上就夾帶著一個裝在麻袋裏邊的昏睡的大夫進來。
將大夫隨地一棄置在地上,對宋叔道:“現在把他弄醒?”
“先遮上眼睛,再弄醒。”
穀穗按照他的要求照做,可當一盆水澆灌到大夫臉上意圖潑醒他時,卻換來他的失聲大叫。
一身藏青色的棉袍沾水即濕,臉上灰白,鼻子像是哭過後紅彤彤狀,求饒道:“好漢,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娃娃還等著我......”
宋叔蹙起了眉,背著手從椅子襲步而來,幾乎就在一瞬,黑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跟前,點上穴道,“最好識相點,帶你來此不過是想讓你給一個人治病的,如果你老老實實地按照我的要去做,自會保你一命,若不然......”
一道森冷的刀光忽然擲向了他的大腿根處,雖未親眼所見但更讓人觸目驚心。
“若不然,這便是你的下場。”
大夫連忙點頭,“好漢英雄大哥,我一定好好治,絕不敢懈怠半分。”
宋叔點開了他的穴道,拽著那人的衣領將他往床頭一帶,“那就給她好好看看。”
將他往床前的凳子上一拖一拽按下,將他的手把在另一隻手上,呈現把脈狀,“給她診脈,若是敢弄虛作假,當心你的狗命。”
大夫眼前黢黑一片,隻覺得忽然觸到陌生的一切令他渾噩不清,被人用命根子威脅著又是心下惶惶,現在還被遮住眼睛給人診脈,手下一顫一顫地起伏著,停頓了好久,最好隻好收了手,連聲求饒,“好漢,英雄,我....做不到啊!”
“怎麼會做不到?你是不要命了是吧?”
匕首抵在他的喉間,將他的話也威逼著含糊不清。
“....大夫望聞....問切,若是眼睛....看不見,怕是診的脈也....不準。”
宋叔眉梢緊蹙,看著這人畏畏縮縮的樣子頓覺心煩意亂,手下運勁,一股內力襲至指尖,往人後脖子上一劈。
大夫身子一疲軟,便也暈倒在地,撞到了他的腳尖。
宋叔很是嫌棄地將人給一腳踢開,從袖口間抽出絲帕擦拭鞋麵。
穀穗一邊將日給裝進麻袋裏一邊抬頭詢問:“宋叔,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略顯蒼白的臉上布滿細細麻麻的皺紋,眼光冷硬似刀,抿著的薄唇微微翹起,“這外邊的大夫是越來越差了,以前宮裏懸線診脈的也不再少數,但自從出事後,厲害的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如今,要找個厲害一點的大夫怎麼就那麼難。可是那個地方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大夫,隻需要藥就好了......”
宋叔恍然,忙抬起頭來,“對了,藥,隻需要藥就好了。傳信,快,傳信去找他。”
......
......
單郢脫掉身上厚重的棉衣,擦拭完臉上的妝粉後,露出了濃眉大眼的本來麵目。
想到自己剛才經曆的一切,骨子裏又是興奮又是難以壓製的激動,衝衝地往王府裏去,將自己潛伏進去後發生的事告知了賀蘭毅。
賀蘭毅將手上的案卷緊緊擰住,“你被蒙住眼,可還能記得住那個地方?”
單郢抬起手,殘存在指尖的細碎藍色粉末在空氣中飄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