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好多好多好多狼(1 / 3)

馬車軲轆軲轆,單調又毫無起伏的聲音便像一曲枯燥的催眠曲,時刻催人欲睡。

特別是在暖意回溫的春日夜裏。

阿弗耳朵微微發癢,冥冥中好似有人在念叨她,嘴角輕揚,翻了個身子,將腦袋深深滴陷在了棉褥中。

王琅拉開布簾子好巧不巧便撞見這副畫麵,旋即眼神一黯,恨不得就直接上前將這人嘴給撕爛了得了。

笑得這般嘚瑟,看來是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也對,一整夜裏她都肆無忌憚地睡在自己馬車內,害他不得已去了林間樹下歇息。

霸占屬於自己的棉褥害他受了一夜的寒風,搶了自己的迎枕,吃了自己的糕點,餓著自己......

高嵩捕了魚便往馬車這邊挪,見他又這副齜牙咧嘴的模樣,拖著魚叉上捕獲的三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就往他身前湊。

“您餓了吧?我剛捕了魚等下可以烤著吃。”

隱隱約約有聲音伴隨著後槽牙的磨動,“你覺得我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需要補補是嗎?”

高嵩腳後跟泛起一股冷意,酥酥麻麻地鑽進身體,令他不自覺地便倒退了好幾步,看了一眼車廂內睡得正鼾的人嗬嗬,“......我還是拿魚去烤好了。”

灰溜溜地去了河邊架柴火烤魚。

王琅睨了睨一眼熟睡中的卓思揚,隻覺得分外礙眼。

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個人,如此恬不知恥地在男人麵前大咧咧地說睡便睡?

就算知道自己長得醜名聲臭吸引不了男人也別出來禍害他的眼睛不是!

......

......

高嵩蹲在河邊烤魚,火柴堆磊得高高的,晶亮的火星子從中一躍而起,打在軟趴趴的死魚身上,火苗將生肉一寸寸地炙烤著,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了,隨後發焦,變黑變硬。

高嵩盯著烤炙的魚肉,心下也在一陣陣發顫,因為身邊坐著一個隨時都在散發寒氣的人。

王琅坐在光滑的石頭上,背微微弓起,像是一把蓄勢待發的弩箭,眼睛裏像是濺上了火星子,熊熊燃燒。雙手放在膝蓋上,咬咬牙,“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高嵩聞言微愕,手下一僵,烤魚也險些砸進火裏,嘴唇輕顫,“您,您也不知道啊?那我們為什麼要按她說的走?就沒問一聲?”

這一路上她指指點點,就差沒親手將馬韁抓在手上。

他先前還以為王琅無異議是知道卓思揚的目的,而且再加上聽到他們在馬車裏隱晦的談話,真以為這倆少年少女是結伴私奔來著。

這個想法一起,無不令他心下輕輕顫了顫。

這卓王兩家,一個站在煙貴妃前邊,俯首擔著貴妃娘娘在朝堂上最強大堅韌的盾牌,一個是潛心禮佛不韜紅塵的王皇後,卻憑著母家的家世依舊能在後宮裏屹立不倒。

如今,這是要化仇為友了是麼?

上輩子的仇怨在這小輩人身上打破,這可能麼?

冤孽,孽債啊!

另一邊的王琅環起手來,不屑地瞥開頭輕嗔,“嗤,我才不問,我要自己找出原因。”省得被她可勁兒嘲笑。

這不是在鬧別扭嗎?高嵩如是想著,搖頭歎氣。

忽地,身後躥出一個人影,是那卓家小姐,真是神出鬼沒的。

阿弗早就聞到了香氣四溢的烤魚味,勾著她失魂落魄地下了馬車來到了火堆旁。

阿弗蹲在高嵩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上的魚肉,“大叔,有我的份沒?我也餓了。”

王琅抽了抽嘴皮子,剛起床也不刷牙洗漱,就想著吃了,好歹洗個臉行不?

看見她便備感礙眼,振袖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回了馬車上。

阿弗納悶,“他是討厭我嗎?”

高嵩吞了吞口水,這還用問麼?這姑娘年紀還小天真爛漫,好似不太能拒絕這麼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就算她家站在那一邊又關她何事?

被扔到這裏來不過也就是一個政治犧牲品,都這樣了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不由自主地便將烤好的魚遞給了她,目露同情,“別在意,你多吃點,不夠我再去抓。”

旁邊就是一條河,裏麵的魚也忒蠢,因著河水回溫後可勁地動彈,他不費吹灰之力,隨便一抓就是一手。

阿弗揚唇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出門遇貴人了,接過烤魚便可勁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