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竟敢如此直言不諱,而且還是從一個平凡的百姓口中說出。
大堂上咦噓之聲陣陣,眾人驚訝詫異的目光投向某處,那眼神如星火燎原,瞬間所有的吵雜吵鬧聲音陡然而逝,皆是目不斜視地往這對峙的局麵而來。
阿弗指尖輕叩在桌麵上,噔噔噔噔此起彼伏,眾人的心跳聲噠噠噠噠,如細密的鼓點敲擊在心尖。
所有的人都在期待昌平候發火,因為他們也著實好奇那不可說的玩意究竟是什麼。
扣聲陡然而逝,“為什麼?”
顧聰直起了身子,抬眼便可瞧見那眾人詫異的目光正凝在他身上。
顧聰選擇忽視,他不怕讓別人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也樂意選擇在這個時候將真相據實以告,就是為了讓其他好奇的人打消來此處尋找凝香露的念頭。
坦然道:“小民不是不肯拿出來,而是那凝香露真的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唯一剩下的那一瓶三年前就已經進貢到皇室手裏。”
阿弗疑惑不解,對這個國家的曆史她半知半解,隨沉默無言。
孰人不知,昌平侯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
顧聰心尖顫了顫,瞅了一眼那冷峭的眼神,無奈地說道:“侯爺,雖說凝香露是從我們顧氏這邊最先傳出去,但自從三年前凝香露在皇城中得到貴人青眼後,顧家也奉旨將凝香露進貢上京,製作香露的工匠和那配方也都全數上交給了朝廷,從那時起它也就與我們顧家脫了關係。”
阿弗眉梢一揚:“也就是說,你們顧家從今以後再也做不成如凝香露那樣的東西了?”
顧聰坦言:“正是,當年製作凝香露的那位工匠獨自一人研製出了凝香露,製作的配方流程等等亦是全數掌握在他手中,顧家人並不知道什麼。”
阿目露神光:“那凝香露有什麼作用?”
顧聰看著平日裏威嚴蠻橫的昌平侯竟然露出了如孩童般好奇的眼神,扯嘴道:“就如胭脂水粉一般,上了妝後能令女子肌膚香腮如露,冰肌玉骨。”
阿弗一頓心底卻是不信,但從他眼神裏看不出任何躲閃的思緒,疑問:“那匠人呢?”
顧聰咦了一聲,但觸及昌平侯挑起的眉梢時隻好交待,“那匠人在進京途中因為長途跋涉,勞累過度而死去。”
阿弗滿腹狐疑地看著他,隻聽顧聰不慌不忙繼續補充道:“那匠人的確是勞累致死這點無可置疑,當時他已經是白發鶴皮的七旬老人,受不住長途跋涉也有可能。”
的確,匠人的身死很容易招致許多人的懷疑,就連當今聖上在聽聞這件事後也困惑不已,不就讓人進京麵個聖,給了車馬給了護衛,可卻在路上走死了,這真是一件奇聞。
後來在官府的幾次驗屍之下都確定了這老漢是正兒八經的壽終正寢,於是此事也能就無疾而終。
阿弗抱著手朝他看去:“你難道不好奇本侯為何要詢問這般多?”
如果這事是在大周眾人皆知的,那此刻自己這般舉止豈不是惹人質疑。
顧聰抬手施禮:“侯爺您想問什麼小民據實以告就是,怎敢妄自揣度?”
阿弗輕笑片許,商人就是這般的精明強幹。
他不止是畏懼自己這身份,更是趁著自己侯爺之尊,外人必定相信他不敢在侯爺麵前有所隱瞞,趁此機會在世人麵前辟謠,將顧家與那凝香露甩得一幹二淨。
他當甩手掌櫃倒是當得得心應手,如若凝香露沒有任何異常之處,顧家又怎麼舍得放棄這麼好的宣傳之道。
一瓶香露都能得到上位者的關注,若是他們善於利用這其中的玄妙,這顧家香行豈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而今著急撇開,難道不是這凝香露本就詭異難說?
阿弗笑了笑,自顧自地說道:“要不是內子聽說了那凝香露的玄妙之處,這不,便讓我來,原想仗著自己身份能讓你們顧家通融一下,沒想到卻還是這般。可笑本侯一個大男人又怎會識得這般多,如今倒是白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