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清晨的陽光照在海灘一個小涼亭上。
涼亭裏的躺椅上,喬梁睜眼醒來,他剛要抬頭,卻又齜牙咧嘴地捂著脖子,頭也覺得疼得厲害。忽然間,他又想起譚逗逗,顧不上脖子疼,他一下子坐起來,開始四處張望,視線猛地定格。
涼亭外,譚逗逗正蹲在沙灘上撿貝殼,回過頭來,對著喬梁燦然一笑。
喬梁也回以一個微笑,起身朝她走了過去,“想通了?”
譚逗逗笑了笑道,“酒喝夠了,話說出來了。從現在起,做個幸福的人,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再也不提他了。”
“這就對了!”
她立刻跑到海邊大喊,“嘿……我譚逗逗又活過來啦!”
“行了行了,別嚇著別人。”
譚逗逗不禁暢快大笑,“今天可是我涅槃重生,得給自己鼓鼓勁嘛。喬警官,也謝謝你喔。”
喬梁趕忙朝她立正行禮說,“為人民服務。”
“哈哈哈,那再替我介紹個男朋友好了。”譚逗逗被他逗樂,喬梁痛快答應,“行啊,沒問題,你要什麼樣的?哥手上都有貨。”
“比那誰還牛掰的啊,你昨晚說的。對了,別忘了北京戶口啊,我沒有。”
喬梁也哈哈大笑,“你算是找對人了,哥地道北京人,一眾京戶發小供你挑選。”
“那我先謝啦,你什麼時候回北京?我跟你一起走。”
“明兒一早飛機,幫你把票也買上?”
“警察同誌太善解人意了,回北京就還您錢。”
“您甭客氣。”
下一秒,譚逗逗湊到喬梁麵前求助,“那要不您現在就先借我點唄?我想來想去,最後了,至少應該體麵地去說聲再見,可你看我這身打扮。”
確認她真的沒有了輕生的念頭,喬梁趕緊掏兜,“這我讚同!一定得漂漂亮亮,高高興興地去再見,讓他撓心撓肝一輩子。”
譚逗逗問喬梁借了錢,兩人分道揚鑣,她立刻攔車往回趕。的確不能就這樣離開,她也該向他告別。
就當是為了這麼多年來的執迷不悟,畫上一個句號。
等譚逗逗再來到靳遠家的別墅前,她已經打扮漂亮,她按下門鈴。
“叮咚!”
門鈴響了,是九叔趕著來開門,門外邊站著笑顏盈盈煥然一新的譚逗逗。
譚逗逗對這位九叔,也並不陌生,打了聲招呼,“九叔您好!靳遠在嗎?”
九叔道,“靳總一大早出去,還沒回來。”
得知靳遠不在家,譚逗逗不禁有些失望,“我剛才去公司找過了,也不在。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九叔搖頭,顯然並不知情。
“那隻有這樣了,九叔,麻煩您給他帶個話,就說我明天回北京了。對了,還要跟他說,我們倆從此兩不相欠,徹底了結。”譚逗逗作勢就要離開,可又想起什麼,停步道,“還有還有,說譚逗逗也祝他幸福。”
終於將話全部說完,譚逗逗轉身要走,卻被九叔一把拉住,“姑娘,你不能走。我知道一些東西,關於你的,你應該看完再決定走還是不走?”
“什麼東西?”
譚逗逗狐疑不已,出於好奇,她還是跟著九叔進別墅。可當九叔帶著她又來到那間地下室的時候,她更是錯愕,緊接著儲藏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了,她站在門前當真是一臉驚愕。
因為整個房間裏所有航模盡毀,眼前是一片狼藉。
可是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九叔道,“你走後,他全砸了。要說不愛你,為什麼還會這麼傷心?”
譚逗逗苦笑了下,“不喜歡了吧,反正他有的是錢。九叔,您帶我來就看這個?”
“不全是,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我現在就給你找。”九叔蹲下身,在一片淩亂裏認真地尋找著什麼,“我也是不久前搞衛生時無意發現的。一架大飛機肚子裏藏了一個紙袋。當時我以為是廢紙,拿出來一看,你猜是什麼?”
“什麼?”
“給你的信,一月一封,七年裏一次都沒落。”
譚逗逗怔住了,“給我的信?”
九叔點頭道,“寫完卻沒寄出的信。最後一封信,是一個多月前的。還有這些年你的照片,不知是找人偷拍的還是他自己跟拍的,總之,春夏秋冬都有,也好幾十張。”
“這不可能。”譚逗逗笑了。
九叔卻說,“真的,那些照片他沒少拿出來看,好多張角都翹起來了。以前我以為靳總躲在這裏是在搗騰航模,現在想起來,他是在惦記你。”
九叔終於找到一個機身已經斷成兩半的大飛機,他興奮喊,“在這兒。”
瞧著九叔將那隻大飛機撿起,譚逗逗緊張地湊近看,裏麵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