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鳳宣拿著扇子敲了楚雲深腦殼幾下,想要用力敲,自己又舍不得,隻能虛虛幾下,當個警告了。“你啊,該懂的東西不懂,不該懂的東西倒是懂了一堆。”
楚雲深咬牙道:“阿宣,你不要總是太過分啊,再打人腦殼,人真的會變笨的。”
“行吧,就算你聰明。”安鳳宣麵帶嚴肅:“接下來的話,你一個不落的給我記在心裏麵。”
楚雲深忙點頭:“好好好。”
安鳳宣道:“這張老侯爺也算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戰將吧。”
楚雲深:“為什麼是吧?”
安鳳宣“啪”的一下子打開了扇子,警告楚雲深不要插嘴,楚雲深連忙保證自己一定安靜一定不會插嘴。
“張老侯爺是個聰明的會選擇戰隊的人,他在戰場上雖然沒有什麼功績,甚至是很可笑的從戰場上逃回了帝都。就這樣,張老侯爺被帝都權貴一嘲笑就是嘲笑了十多年。”
安鳳宣將張老侯爺以及張家發家的過往一一跟楚雲深緩緩道來。他說話聲音本來就很好聽,再加上現在可以壓低的嗓音,楚雲深聽著就像是山間的泉水流淌在山中時。調皮的碰在石頭之上,奏出的低鳴聲。
泠泠山泉水,瀟瀟美人容。
楚雲深覺得,安鳳宣完全可以去說書啊,到時候一定生意很好。她想到一半,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她心裏想到:“還不如光給我自己說書呢。咱們又不是付不起那幾個錢。”
安鳳宣對楚雲深的表現很滿意,楚雲深既沒有插嘴,也沒有走神,而是很專注的聽著。
“後來,張家就發家了。”安鳳宣說起帝都各大豪門的恩怨簡直可以說是隨口就來。這些恩恩怨怨八卦消息,完全可以說是過往的安鳳宣的精神食糧。望不到頭的宮廷質子生涯,安鳳宣可全靠這些消息來調劑自己無聊無奈無趣的生活,直到楚雲深出現。
“張家發家,可以說是十分的幸運。咱們的陛下,在還是皇子的時候,可並不受寵。出身不好,親娘就是一介農戶女兒。說難聽點就是鄉下來的柴火妞,隻不過是肚皮爭氣,生了兩個兒子而已。當時的皇帝,也就是我的爺爺。是一個十分仁善?說是仁善也不確切。”安鳳宣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找尋著來形容自己過世多年的爺爺的措辭,“他是一個帶著書生氣的皇帝。若是有八分的書生意氣也好,可是,他沒有。我的皇爺爺啊,不管是誰形容他,都會誇他一句脾氣好。但是,真要仁善,又怎麼會有‘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伏屍百萬’的說法呢?對待大部分人,皇爺爺都是很仁善的。他身上有著文人的軟弱。自然看不上有著武人氣概的皇伯父與我父王。再加上,當時皇宮裏麵的諸多皇子,大多母族背景深厚。這麼一來,我的父王與皇伯父就很難辦了。”
安鳳宣緩緩的扇了幾下扇子,對著聽著入迷的楚雲深笑道:“當然,以上都是我自己的推測,畢竟,也沒有人跟我說起過我的皇爺爺以及我的父王與皇伯父在皇宮裏麵到底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楚雲深一開始還懷疑安鳳宣怎麼那麼厲害,這麼久遠的細枝末節都能打聽到,哦哦,結果到最後一聽,都是他自己推測的啊。
“那阿宣也是很厲害了,能從如此細微的細節裏麵推測出過往,其實,雖然不能找到鎮南王與皇帝證明。不過,我覺得也是差不離了。”楚雲深還是很支持安鳳宣的。
安鳳宣問道:“哦?何以見得啊?”
楚雲深雙手托著臉,說:“要是皇帝陛下跟鎮南王王爺早些年還是皇子的時候受寵,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來宣揚先皇是如何如何的寵愛他們信任他們。可是,咱們從來沒有聽過皇帝陛下提及先皇的寵愛吧?甚至在林太後提出給先皇做法事時,皇帝陛下的表情都是一言難盡的樣子。這不像是父慈子孝的場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