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了曲界鎮,德標指路,沿途都是大片大片的菠蘿地,一望無際。花貓忍不住想到了等會兒肯定有美味的菠蘿吃。
顛簸了一小會兒,車開到幾間灰色磚頭蓋的屋子前。屋子前麵用小拇指大小的沙石鋪了一塊平地,停了一輛白色的本田。
連著屋子的是一個草棚子,遮陽用的,草棚子裏放著一個根雕茶幾,幾把椅子。
泊好車,三人走下來。德標朝著屋子喊一聲:“阿耀,我到了。”
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就站在門口,肥胖的身軀把門框給堵滿了。他粗聲粗氣地說:“進來說。”
屋裏沒有開燈,德標三人站在太陽底下,隻看到裏麵黑洞洞的,亮著一點點的光。花貓眉頭一跳一跳,感覺有些異樣。他打量著這個叫阿耀的大叔,這人臉色蠟黃,額頭和太陽穴都冒著汗,腳上還踩著脫鞋,不像生意場上光鮮的商人的樣子。
花貓想認清阿耀的模樣,便向阿耀的臉部看去。猛然眼光一緊,感到人在盯著自己。花貓眼光稍稍右移,果然阿耀的身後,一個模糊的人影直直地站著,盯著花貓三人,目光裏含著敵意。
陽光毒烈,到處都是白花花地泛著光,德標三人現在太陽底下一會兒就覺得皮膚發痛,汗流浹背。個個忍不住皺眉,趕緊向屋裏走去。花貓走到德標和符全的中間,暗暗防備。
進了屋子才發現地板中央點著蠟燭,還有用白色的粉末畫了一些奇怪的圖案。屋裏陳設很簡單,就幾張椅子,矮桌挪到一邊,騰出中間的空地點蠟燭。
“怎麼不開燈啊,黑燈瞎火的。”符全走在最後,一進來就在門框邊摸索,找開關。
“別開燈。”聲音來自那個站在阿耀身後的人,聽聲音也不年輕了,“進來坐著別動,別把蠟燭吹滅了。”他冷冷地說,把符全嚇了一跳。符全把手收回來,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蠟燭,像其他人一樣找個椅子做好。
花貓看到了那個人。那人全身穿著黑色寬鬆的衣服,隻不過走進來時他就轉身了,沒有看清他的模樣,隻是注意到他跨過蠟燭時,燭焰沒有搖動。而且隻有他跨過蠟燭。
“這個是孫鐵玄,我請他來幫忙的。”阿耀指著那個黑衣人說,然後又向孫鐵玄介紹德標三人:“這兩位是我的生意夥伴,還有這位兄弟仔是……”
“耀叔好,孫鐵玄你好。我是德叔跟德叔一起送那東西過來的。”花貓按照道教的禮儀給孫鐵玄抱拳,雖然他不是道士,可是他見到道士都是這麼做的。
孫鐵玄隻是點點頭,沒有回禮。花貓倒也不介意,畢竟這個孫鐵玄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了,長輩可以不用這麼拘泥地給後背回禮。
經過一段時間,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現在花貓可以看清孫鐵玄的麵貌的。他穿了黑色的長衣長褲,隻有手和臉是露出來的。孫鐵玄眼神深沉,濃濃的眉毛沒到眼角附近就沒了,好像內流河突然幹枯了一樣。額頭上有一道道的皺紋,暴露了孫鐵玄的年紀不在在場任何一個人之下。孫鐵玄麵容冷峻,瘦削,沒有胡子,收拾得很利落。看上去是精神內斂,蓄勢待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