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說明咱對金禪會忠心,看見沒有,我身後的這些朋友,都是衝著我來的,也要入會。”胡老大一陣吹噓。
‘筆杆子’向胡老大身後看了看,微笑著點點頭。
“‘筆杆子’,愣啥呀,給號牌呀。”胡老大不耐煩地叫道。
‘筆杆子’探出頭,細聲細氣地問道:“胡老大,聽說你那媳婦,把你揍得不輕,胳膊都扭斷了,是真的嗎?”
“奶奶的,你們都是聽誰說的?”胡老大不滿的嚷道。
“甭管誰說的,是不是?”‘筆杆子’壓抑著笑聲猥瑣地問道。
“你們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回頭再給你們算賬,快點,我的號牌,一共六個。”胡老大沒好氣地說著,不由又捂住被扭傷的胳膊,這個細小的動作正好讓‘筆杆子’逮個正著,不由嗬嗬地淫笑起來。胡老大一把搶過‘筆杆子’手中的號牌,向蕭天他們一揮手向裏麵走去,身後又傳來‘筆杆子’的笑聲。
所謂的號牌,其實就是一塊長方形的竹子雕刻的字符,有半個手掌大,尾部拴著一束金色流蘇。每個字符代表一個信眾,字符取自《金剛經》。蕭天他們各自拿到一塊字符,都低頭逐一看了一遍,六個字符分別是:法、言、相、名、心、羅。眾人收好字符,逐向屏風外走去,在過道裏放置著一個木箱,一些人從裏取出披風戴在頭上。小六也跑過去,從裏麵取出披風在眾人麵前擺弄起來。
“都戴著吧。”蕭天從裏麵取出一個白色的披到頭頂。
“這樣最好,”胡老大點著頭說道,“這樣你們進去誰也認不出你們。”
“前麵就是堂庵?”蕭天看著胡老大問道。
“是。”胡老大說著,看見拂衣從那邊走過來,就向她招手。拂衣走了過來。
“胡老大,出口在哪裏?”蕭天問道。
“在堂庵的左側,有一個出口。”胡老大說著,眼睛仍然不離開拂衣。
“好,你可以走了。”蕭天笑著說,“我們進去隨便看看。”
胡老大有些不舍地看了拂衣一眼,拂衣扭過頭對他說,“你先走吧,我今天過來瞧瞧姊妹們。”
“那你還回家嗎?”胡老大可憐巴巴地問道。
“她當然回去了。”一旁的蕭天答道,他看出這個胡老大真是對拂衣姑娘動心了,便笑著安慰道,“一會兒,我妹子就回去了。”
有了蕭天這句話,胡老大立刻振奮起來,他笑著向他們告辭,一溜煙跑進人群裏不見了。
蕭天把眾人聚攏到一起,說道:“進去後各自行事。”眾人點點頭,逐漸分開。他們隨著人群走向裏麵一扇雙開的黑色大門。大門推開,眾人走進去後,不由全都愣住。隻見眼前晃動著成千上萬個細小的蠟燭,點點燭光就像夜裏看見的螢火蟲一樣密密麻麻,與密密麻麻的燭光一起撲麵而來的,還有聲如蠅蟲般一浪高於一浪的吟唱的歌聲。
眾人站在當地愣怔了半天,皆被眼前的陣勢鎮住。這時,前麵的聲浪更高了,人們傳來歡呼聲。隻見前麵一個木台上,走上來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一上台就被綁到一個圓柱子上。
“他們開始了,”蕭天想到剛才胡老大的話,道,“這是鞭惡日的儀式。”
突然,拂衣直瞪著木台,臉色大變,她迅速地向前麵跑去。蕭天一看,向眾人一使眼色,眾人也跟了過去。他們穿過人群,走到木台前方時已經擠不動了,拂衣向前擠著,蕭天從後麵一把拉住她,叫道:“拂衣,怎麼回事?”
“木台上綁著的是秋月。”拂衣幾乎哭起來,“以前我認識的一個玉女就在鞭惡日被打死了。”
“你看清楚了?”蕭天和眾人都一愣。
“沒錯,是她。”拂衣踮著腳尖看著木台,眼裏的淚嘩地湧出來。
四周的人群像海浪般湧過來湧過去,聲浪一聲高於一聲。木台上被綁在圓柱上的秋月無助地呆呆地望著屋頂,為了減少自己的恐懼,她嘴裏開始哼唱著自小唱過的歌謠:“星子在天,船兒在河……”
這時一個身著金色大氅的金禪會師傅走上台,他向台下人群揮手致意,然後高聲念道:“淤泥源自混沌啟,金禪一現盛世舉。信眾們——向往極樂世界,隻有擺脫惡念,接受神靈洗滌,肉體方可進入。讓神靈好好的鞭打吧,鞭打掉一切罪惡,向往極樂世界。信眾們,跟我大聲念:金禪起,萬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