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引著五人來到東廂房,隻見房間裏一應家具擺設俱全,收拾得也還算幹淨,屋裏除了有些潮濕沒有毛病。眾人挺滿意,玄墨山人首先發話,“這間房留給隱水姑姑,咱們去西廂房吧。”隱水姑姑含笑謝過大家,也不願此時就休息,仍然跟著他們到了西廂房。
西廂房倒是比東廂房又寬敞些,裏麵兩麵牆都有炕,中間是紅木雕花隔斷,擺設基本一樣。小二道:“這裏可以住兩位,旁邊還有一個耳房,小是小些,也可以住兩位,以前都是老爺們帶的下人住的,圖一個方便,如果兩位相不中,我再帶你們到其他地方。”
李漠帆打斷小二的話,“好了,就這樣吧,我們就要這三間房了,你歇著吧。”打發走小二,李漠帆接著道,“挺好,幫主和玄墨掌門住西廂房,我和林棲住旁邊耳房。”
西廂房紅木雕花隔斷邊有一個八仙桌,正好有四把椅子,蕭天招呼眾人坐下,他看著林棲:“林棲,你到這個客棧四周和院子裏轉一轉。”林棲立刻領悟蕭天話裏的意思,扭頭走出去。
“此次進京幸虧有於大人照應,”蕭天說道,“來的路上,看見很多東廠的番子在街上巡視。”
“是呀,”玄墨山人點點頭,“他們肯定每家客棧都會查。住在這裏起碼不用提防這個啦。”
“蕭幫主,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隱水姑姑無法掩飾自己的不安,著急地問道。
“等到夜裏,我先出去看看,我知道黑鷹幫在京城的一個據點,寧騎城如果無處可去,也許會去那裏。”蕭天壓低聲音,接著說道,“既然於大人派人去見孫啟遠,孫啟遠說詔獄沒有見人,那我敢肯定,寧騎城把明箏帶在身邊,他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想從明箏那裏得到《天門山錄》,這樣就可以解釋通,他為什麼願意交換青冥郡主了,所以我認為,明箏暫時不會有事。”
桌邊的幾人紛紛點頭,同意蕭天的分析。
“幫主,夜裏我跟你一起去吧?”李漠帆央求道。
“不行,你留在客棧,這裏離不開你。”蕭天委婉地說,不想駁他麵子,他的那幾下伸手,真不敢領出去。
“也好。”玄墨山人點點頭,“明日我出去走走,在京城我也有幾個熟人,讓他們也打聽著。”
這時,門外發出幾聲沉悶地響聲,接著就聽見兵器交接的鏗鏘聲。蕭天一躍而起,叫道:“不好,有情況。”蕭天看一眼李漠帆,“老李,你招呼好隱水姑姑。”蕭天從腰間拔出長劍,玄墨山人也呼地立起身。
突然,門被一個身體撞開。林棲一臉怒氣推搡著一個白髯道士,“進去……狐王,在外麵抓住一個探子,他鬼鬼祟祟在門外偷窺。”
“眾位,誤會,我不是偷窺,是來會友。”老道士不卑不亢地說道。
眾人看那道士,隻見他有五六十歲的模樣,一身灰藍色道袍,倒是幹淨利索,頭上的發髻和唇下的胡須都白了,眉目端正,眼神明亮。蕭天看著先是一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老道士看著蕭天,看出他眼神裏也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便拱手道:“蕭公子,一別十年有餘,你可曾還記得我?”
蕭天又是一驚,聲音也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檀穀嶼,老橡樹上幽閉台,漫天星辰下你我曾交杯換盞……”老道士緩慢地說道。
這句話瞬間打開了蕭天的記憶,他瞪著麵前的老道士,馬上猜到了這個道士的身份,蕭天剛才的篤定一掃而光,不由一陣心顫,眼睛瞪得血紅,他輕輕吐出幾個字:“你是吾土……”
一旁的林棲猛地扭頭瞪著吾土道士,眼裏凶光畢露。正當一圈人還沒有弄清來龍去脈時,林棲已經一步竄到吾土道士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手中彎刀抵到吾土道士脖頸上,林棲眼睛血紅地瞪著他,“我要把你這個老道,千刀萬刮,我要千刀萬刮了你……”
其他幾人驚愕地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知所措,他們都望著蕭天,以為蕭天會喝退林棲,但是蕭天隻是一臉寒霜,麵色雪白地扶住桌子坐了下去。
“蕭公子,林壯士,”吾土道士被林棲揪住,依然麵色平靜,眾人聽見他竟然連林棲的姓也稱呼的一字不錯,更是驚訝。看來他們之間自有恩怨,便也不再著急,看看吾土道士怎麼說。吾土道士任林棲把彎刀抵著脖頸,平靜地說道:“我即來,便不懼死,說實話貧道今天來見你們,就為了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