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夜訪於府(1 / 2)

街上敲過三更後,蕭天和明箏走出院門。兩人穿著夜行衣,身形敏捷地沿著巷子飛快地向前走,為了不引人注意兩人沒有騎馬,專揀僻街陋巷,無人小道走。

走不遠就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兩人急忙靠著圍牆躲到暗影裏。一隊穿著盔甲手持長槍的巡夜的官兵飛馳而過。兩人目送巡夜的官兵騎馬遠去,便繼續往前走。

於府裏外漆黑一片,外人看不出這個宅子有人住。蕭天知道於謙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偷偷回府,為了不鬧出動靜,他也決定翻牆進去。他左右查看,好在有月光,皎潔的月光下,圍牆黑乎乎地高出周圍牆麵好幾尺。

“跟著我……”蕭天在明箏耳邊說了一句,看中一處圍牆,便縱身跳上高牆,他蹲下身從懷裏掏出麻繩,攥著一端扔下去。

明箏在下麵接住繩子,心裏嘀咕也不知他何時帶到身上的?這個他顯然用不著,當然是為她準備的。明箏心裏一熱,剛才的滿肚子怨氣也不知不覺消了。

牆上的蕭天見明箏拉著繩子發愣,便用力搖了搖繩子,明箏這才急忙拽著繩子手忙腳亂爬上牆頭,漲紅著臉道:“我是不是太笨了,如果是林棲,估計一點地便上來了。”

“是有點笨。”蕭天實話實說,利索地收起繩索,轉身跳下圍牆,他站在當地四下觀望了一下,然後伸手向明箏示意。明箏站在牆頭望著下麵蕭天張開的雙臂,心裏一陣狂跳,幾乎帶著風聲,明箏像一隻大鳥撲到蕭天懷裏,身負武功的蕭天竟然站立不穩倒到地上,不知是明箏的力氣太大,還是蕭天分了神,總之兩人狼狽地倒在雜草叢中。

倒地之後,明箏隻感到頭暈目眩,卻不覺得哪裏疼,身下柔軟,以為是草甸,她睜開眼睛,一尺之外一雙烏黑的雙眸正緊張地盯著她,原來她倒在蕭天身上。“明箏,你沒事吧,都怨我沒站住。”蕭天嚇得不輕,他知道她有頭疾的毛病。

蕭天的話提醒了她,明箏無力地把頭靠到蕭天懷裏,有氣無力地道:“完了,動不了。”然後她看見月光下蕭天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額頭上大汗淋漓。明箏看著蕭天被自己捉弄的樣子,忍不住突然笑起來。

突然,從院裏跑出來幾個黑影,手持長刀,斷喝一聲:“什麼人闖進院裏——”

蕭天狼狽地站起身,對來人說道:“是自己人,告訴你家老爺,蕭天求見。”蕭天說著,拉起地上的明箏。

其中一個家丁轉身向裏麵跑去,不一會兒那個家丁跑過來說道:“老爺有請。”

於謙聽聞蕭天來見他,感到必然有事,急忙披上外袍走出去,並命於賀在書房掌燈。由於書房窗戶被木板定死,就是屋裏掌燈外麵也看不出來。

蕭天走進來,看見於謙急忙抱拳道:“深夜打擾,請兄長恕罪。”

“兄弟深夜來訪,一定有事要說,請吧。”於謙說著,看著明箏,也請她就座,三人坐下後,蕭天看著於謙,雖說這是兩人第三次見麵,但是兩人都有一種由於性情相投而無話不說的親近,蕭天更是有種麵對兄長的感覺,便直接了當地說道:“兄長可知我的身份?”

蕭天劈頭便問這句話,略讓於謙有些詫異,他凝視蕭天片刻,見他雙眸緊蹙,心緒不平,必是有難言之隱,又聯想到深夜來訪,便知道蕭天此來是對他有話要說,便微微一笑道:“雖說我在廟堂之上,你居江湖之遠,但你我性情相投,我敬你是忠良之後,你先祖蕭敬是跟著太祖的開國元勳,你父親棄武從文,是一代大儒,後被王振以妄加之罪發配雲貴,你流落江湖,成為一幫之主,難道我還不了解你的底細嗎?”於謙問道。

“我還有一重身份,隱瞞了大家,”蕭天說著,望了眼明箏,發現她情緒穩定,便放心地轉身麵對於謙便把自己是如何陪父親去雲貴充軍,途中的遭遇以及後來留在狐地檀穀峪的事跟於謙講了一遍。

“你……是狐山君王?”於謙一愣。

“正是我……”

“東廠和錦衣衛到處搜尋的人原來是你?”於謙有些意外的朗聲大笑,“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呢,原來……哈哈……”

“兄長,”蕭天問道,“兄長可知狐族的淵源?”

“這個知之甚少,隻知是南方一支古老族群。”

“我是從老狐王口中才得知狐族的淵源。當年,太祖起兵,在湖南被困,是狐族人與大元將領作戰,成功解救了太祖,後來太祖把蒙古人趕到草原上,建立大明,太祖感念當日之恩,狐族便得以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