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位君主也算勵精圖治,是一位勤勉的君王。可惜他十年來,都膝下無子。
這的確是令人苦惱的一件事,帝王無子,太過怪異。
他在朝堂之上,與眾人商議著該如何,得知那位隱居的先帝有一子,便親自去宮外接了那孩子回宮,封為太子。
上一任帝王唯一的兒子,也是正統鳳氏血脈,再加上那男孩年紀便聰慧睿智,武雙全,眾臣皆十分滿意,隻盼著這孩子長大了,能與他的父親一樣優異。
鳳雲渺果然也不負眾人的期望,成長成如今這樣精彩絕豔,風姿卓絕。
十歲之前,他與前任帝後雙親過的是閑雲野鶴的日子,那種脫離朝堂,不沾染爾虞我詐的生活,想必十分快。
十歲之後,他過的是宮廷生活,被權勢富貴所包圍,又沒有兄弟與他爭搶儲君之位,從來隻有他欺人,沒有人敢欺他。
他未及弱冠之年便上過戰場,似乎是為了抖一抖太子爺的威風,獲得更多的威望,年少輕狂,便接連吞並周邊國,三日之內拿下六座城池,一時傳為奇談。
坊間傳聞,那一次的戰役浮屍千裏。
雖然或多或少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足以表明,鳳雲渺曾經的殺伐之氣有多麼令人震撼。
近一年他倒是消停了不少,沒聽他再與誰開打。
他本身便是一個傳奇,關於他的那些事跡,在各大國茶樓酒肆早已被人爛了,無怪乎他年紀輕輕就名揚四海,下皆知。
麾下又有一名少年將軍,百年難得一見的將才,被他收為義子,忠心耿耿,難以收買。
身邊養著的白虎又是如此機靈通人性。
再加上——
顏真看著他的眼神,竟然也是那般歡喜雀躍。
寧子初心中無端有火苗升起。
顏真從來不曾對自己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她對著鳳雲渺笑的時候,那笑容未免太過明媚,有些刺眼。
她當真隻是為了拿到九龍圖,才表現出對鳳雲渺的喜歡麼?
她是否……已經真的對鳳雲渺生出了情意?
她一貫擅長偽裝演戲,精明如他,此刻竟然分不出她對鳳雲渺所展示的喜愛之情,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刻意偽裝的?
寧子初的心思百轉千回,這一刻的情緒頗為複雜。
“陛下……”
耳畔想起了司風的聲音。
寧子初的神識終於回籠。
就在方才那片刻的時間裏,他竟然想了那麼多東西。
他為何要羨慕鳳雲渺?
不,他不羨慕!
他也是九五至尊,隻是運氣不如鳳雲渺那麼好罷了,他的運氣差,使得他不曾經曆過鳳雲渺所經曆的生活環境。
他的人生,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
鳳雲渺不過就是運氣好,何必去羨慕他的運氣!
想到這兒,寧子初轉過了身,低喝一聲,“回帳篷!”
眾人見他忽然來了脾氣,心中不禁開始思索原因。
陛下之前分明還好好的,為何這會兒忽然情緒就有些不對勁?
莫非是因為那隻白虎?
是了,那隻龐然大物該如何處理,它擅闖狩獵區,引起了慌亂,總不能就擱在那不處置。
於是乎,有人朝著寧子初發問——
“陛下,那隻白虎該如何……”
“用不著你們管,總有人去管。”寧子初冷冷地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一個翻身上馬,策馬離開。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陛下的心情似乎不太美麗。”顏真望著寧子初策馬離去的身影,此刻當著眾多人的麵,自然不能與鳳雲渺打情罵俏,便刻意站得遠了些,衝著鳳雲渺客套道——
“多謝南旭太子方才及時出現,否則,女子興許就命喪虎口了。”
顏真如此的,自己都覺得有些想笑。
鳳雲渺望著她,目光之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顏姑娘不必客氣,既然是本宮養的白虎,本宮自然是要負責任的,總不能任由它隨意傷人。”
鳳雲渺此話,被眾侍衛聽在耳中,眾人又是驚奇——
“這隻白虎,竟是南旭太子所養?”
“太子殿下,它為何會出現在狩獵區之內?”
“它應該也是無心的,好在沒有造成什麼傷亡。”鳳雲渺淡淡地給出了解釋,“方才你們也看見了,貴國陛下已經與白虎握手言和,你們陛下的意思也很是明顯,不計較白虎擅闖狩獵區的事兒,你們還要同本宮計較麼?”
鳳雲渺著,冷眼掃了一眼眾侍衛。
眾侍衛不敢再多話,紛紛調轉馬頭,朝著前方的帳篷策馬而去。
“等等!”顏真喊了一聲,“你們這麼多匹馬,給我們留下兩匹!你們看著誰跟誰共乘一匹,勻出兩匹馬給我和太子殿下呀!”
寧子初原來的那匹馬被白虎給咬傷,他方才離開,騎的正是司風牽來的那一匹銀鬃上悍馬。
這麼一來,她連匹馬都沒有。
而雲渺也是直接一路奔進來的,並未策馬。
顏真身為寧子初身邊的紅人,討兩匹馬自然是簡單的事,很快,侍衛們便分出了兩匹馬給顏真。
鳳雲渺朝著玲瓏看了一眼,“回園子裏去,下次再這麼惹事,有你好看的。”
玲瓏聞言,轉了個身便跑來。
碩大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顏真與鳳雲渺也上了馬背,隨著眾人一同離開了狩獵場。
到了帳篷前,眾人便都翻身下馬,顏真率先去了寧子初所在的帳篷。
方才當著寧子初的麵與鳳雲渺互動,也不知這皇帝心中會不會多想,還得解釋一番才行。
畢竟嚴淑妃的事,全靠著他掩護,這會去跟他幾句好話也無可厚非,看他方才離開時心情不太好,也不知具體是出於什麼原因。
到了寧子初休息的帳篷,被人攔了下來。
顏真望著擋在眼前的護衛,道:“我要見陛下。”
“陛下正在裏頭休息……”
護衛的話才到了一半,便聽得帳篷裏響起了寧子初的聲音——
“讓她進來。”
寧子初開了口,護衛便讓開了身。
顏真掀開了帳篷的布簾,踏了進去。
寧子初的帳篷之內較為寬敞,擺著軟榻、方桌、椅子。方桌之上,瓜果茶點一樣不少。
寧子初眼見著顏真進來了,指了指桌前的凳,“坐。”
他的神色毫無波瀾,顏真一時也不知他心裏想的什麼,便走到了他對麵坐下。
“陛下似乎是心情不好?”
麵對顏真的問話,寧子初並不正麵回答,反問道:“真,你是對鳳雲渺動了真情麼。”
寧子初這話時,麵色依舊是平靜的,還伸手拿過了桌上的茶壺,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
顏真心道一句:他果真是起疑了。
而她在這個時刻自然不會承認,隻道:“陛下多心了,從前我也執行過那麼多任務,每一個被我當做目標的男子,我都能偽裝出愛慕之情,否則如何取得信任?對麵部表情的演繹,我相信少有人能達到我這樣的層次。”
“是麼。”寧子初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抬眸望著顏真,不緊不慢道,“那你也對朕偽裝出一個愛慕的神情試試?”
顏真:“……”
“怎麼?對著鳳雲渺裝得出來,對朕就裝不出來了?”寧子初語氣清涼。
“太熟悉的人反而不好辦,會心虛。”顏真頓了頓,道,“不如陛下指定一個目標,讓我去試試,保證能騙過去。”
這一次輪到寧子初無言。
顏真心中竊笑著,為了表示出自己的坦然,便又加了一句——
“與陛下您太過熟悉,做戲都怕做得不像,且,我也著實不太忍心欺騙陛下,陛下覺得我對南旭太子動了真情,可見我的表演太過逼真。那這樣如何?不如換個人來表演,我看西寧陛下就不錯,不如我去……”
“不準去!”寧子初輕叱了一聲,下一刻,語氣又放緩了些,“朕信你就是了,你能問心無愧就最好,千萬別忘了,你從始至終都是朕身邊的人,對待其他的人,隻能做戲,萬不可因戲生情。”
顏真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這種時刻隻能順著皇帝的意思,若是不慎把他給惹毛了,回頭在殺害淑妃這件事上他不維護著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二人正著話,忽聽外頭響起一陣的喧嘩聲。
“這是淑妃娘娘!怎麼會這樣……”
“還有她身邊這位,似乎是東陵國的女使臣……”
“她們二人這是怎麼了呀?”
聽著外頭響起的驚呼之聲,顏真便知,是侍衛把嚴淑妃與那不知名的女子屍體抬出去了,這才引發了一陣恐慌。
顏真望向了寧子初,“陛下,外頭……”
“不用你管。”寧子初不鹹不淡道,“朕一言九鼎,了要替你壓下來,就是要替你壓下來,你隻需要記著,這事與你無關。”
“謝陛下恩典。”
接下來的時間裏,寧子初便命人吩咐下去,回宮。
出了人命,大夥自然是沒有再狩獵的興致。
眾人便整裝,回了北昱皇宮。
鳳雲渺卻沒有隨著眾人一同回去,而是去了帝都城東的梅園。
“義父,此處離千裏香很近,要不要給玲瓏帶幾隻燒雞去?”鳳伶俐自然知曉鳳雲渺是要去看玲瓏,便提議給玲瓏帶些吃食。
“帶什麼燒雞,帶幾打白菜,外帶幾筐萵筍,這幾日就讓它吃這個,別想著吃肉了。”
題外話
本章借皇帝的角度順帶寫了一下雲渺的傳奇人生,因為我有一本幾年前的老舊,寫的是雲渺他爹媽,大結局成為帝後最終退隱,主要是因為俺幾本書國家有串連,雖然都是獨立的故事,但有些微妙的關係,都是同一個大陸上的。所以有了這樣一個皇帝跟太子是伯侄的梗,為了照應舊的邏輯哦
推個哈。
《貓爺駕到束手就寢》顧南西著:這是重生虐渣?確切地,這是腹黑女國師的寵貓日常,是北贏萬妖之王的暖榻史。
國師大人對杏花:“你身子真暖,以後,為我暖榻可好?”
後來,杏花幻成了一個貌美的男子:“阿嬈,入春了,我……我難受。”
注:qq閱讀又名《養喵成夫:國師,榻上來戰》≈l;/d≈g;≈l;/r≈g;·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