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煥生繃著臉開口道:
“你要是真跟了他,可是真就成了貴人了。”
“你是什麼人,怎麼也跟著說這種糊塗話,難不成我們姐妹要效仿娥皇女瑛麽?”安安轉過頭,他這才看見,她的臉竟比霜雪還要剔透,影影恍惚中帶著幾分豔煞。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歎了口氣:
“你別生氣,隻是我看這情形隻怕已由不得你了。”
“算了,送我去戲院吧。”一口氣歎在玻璃窗上,化成一團霧氣,纏纏繞繞映出顧歡歡嫵媚幽怨的眼。
湖都最大的戲院,車水馬龍的門口掛著各式霓虹彩燈,飛簷朱欄,精致華麗得描金繪銀,雕梁畫棟。各色衣著鮮亮的人物出出進進,和門口成群呼喝的襤褸小販交織成了光怪陸離的詭異世界。安安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去,紅雲在她身後跟得踉踉蹌蹌。林煥生張了張嘴,卻沒有喚出聲,隻是呆呆的望著她清柔荏弱的背影,許久才對司機交待了一聲開車。
才剛進了門,小廝打扮的人便應了上來。
“顧小姐,我家少爺在樓上的包房等著呢,您跟我來。”
“少爺,顧小姐來了。”小廝把顧安安送進了門,就伶俐的轉身告退。
“安安,你來了”何風曉一身月白長袍墨色的錦緞馬褂,坐在花梨木的太師椅上,烏黑的發整齊地向後梳著,如工筆細繪的五官笑得慵懶頹廢,卻比女子還要娟麗上幾分。見了安安進來並未起身,隻是盯著台上的旦角“坐啊,你來晚了,戲已經開始了。”
“嗯。”應了一聲坐下,戲台上正燈火輝煌的唱著貴妃醉酒,上下場門上掛錦緞繡花門簾,繡著喜上梅梢的大帳從頂部長長地垂曳於地,映著旦角的行雲流水的身姿,華麗五彩的服飾,五彩的流蘇,婀娜的水袖裝扮出一個如錦如畫的世界。
安安坐在那卻隻是恍惚,一切一切在眼中都顯得那麼的光怪陸離。
“安安,怎麼了?”何風曉這才覺得她不對勁。
“沒事,可能是去梅園時著了涼。”垂首拿過青釉茶碗,含糊想帶過,不經意的手上的於青和指痕卻又讓她愣怔。
“怎麼,才剛跟我從陽古回來也不歇歇她就叫你忙上了?”何風曉皺著眉頭,似假還真的半惱半怒。
“是啊,所以才見得到你啊。”抬起頭梨沃淺淺笑意盈盈,顧盼間神色已恢複自如。
“你啊,這是今天新到的芒果,特地帶來的,你嚐嚐。”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的頹意,黑白分明的眼煙波霧水朦朧縹緲,卻似瞧透了她的思緒“天塌了都有我老子那樣的人頂著,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是啊,活得沒心沒肝才舒爽呢。”戲台上正是妖嬈的戲子正唱道 “人生在世如chun夢, 且自開懷飲幾盅。”台下一片叫好聲。安安也跟著拍著手,心神幾轉卻早已不再這戲上了。
下了戲已是後半夜,紅雲攙著安安下了車,剛要按門鈴。和煦的聲音突兀響起:“三小姐嗎?”
“我是。”安安習慣性的應了一聲。
紅雲卻已被嚇得一跳腳,不禁潑辣罵道:“天殺的誰在那?大半夜的嚇死人啊!”
紅雲和安安這才看到陰暗處停著輛豪華的轎車,副官嚴紹正站在車旁。
“得罪了。”說完便一把帶過安安不由分說的進了車,直到汽車揚長而去,紅雲才大驚的按著門鈴呼救。
汽車在雪地上呼嘯疾馳著,司機前麵還坐著一個戎裝的軍人,昏暗中看不清容貌。安安伸手捋了捋有些蓬亂的長發,嚴紹看著她在寒冬深夜的眼眸,隻似含著絕望的清冷。
“顧小姐,我們沒有惡意的。”
安安並未言聲,嚴紹隻看到她眸光閃了閃,眼波流轉間竟令人心動莫名。 連忙轉了頭,心中暗歎了一聲,妖孽。
汽車沿著曲折悠長的道駛過崗哨,停在戒備森嚴雖已深夜燈火卻依然通明的官邸旁。
嚴紹把安安帶進二樓的臥房,隻說了聲稍等便退了出去。
安安腳下踩著地毯,隻覺得軟綿綿仿佛行走在雲霧間,迎麵一張大大的西洋軟床,珍珠羅的帳子搖曳似舞女的裙翩然垂下。隻這一樣她便知道今天終究是逃不過了,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心神反倒鬆了下來,一天奔波的疲意便如洪水出閘,終是忍不住倚在那昏昏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好似飄了起來然後落在了悠悠蕩蕩的波濤中,呼吸間淡淡的腥氣夾雜著英國煙草特有的甜。驀然睜開眼心不禁一顫,軒轅司九被陰影暗去半邊的邪侫麵容,竟好似廟宇中猙獰的修羅王一般,把安安驚得連連退後,這才發現已身在軟軟的彈簧床上。睡意朦朧中輕染酡紅的雙頰,漸漸白的透明,在軒轅司九的眼中卻是嫵媚得漸見魅惑。
“我有這麼可怕嗎?”她的反映逗得笑了出來,這笑容有著孩子般的天真無邪,但語氣卻蕭殺陰冷得不容反抗。“乖一點,過來。”
最後的希望已是落空,她吸了一口氣便從容而溫柔的靠進了他胸膛。纖纖十指無聲解開了鬥篷的蝴蝶結,解開了旗袍的錯綜盤扣,燈光下橫波潺潺的眸似對他做著無語的邀請又似控訴,哀哀楚楚沒多做出一分的勾引,誘惑已天成。那目光落在他雪白的襯衫上卻是一愣,心恐懼得冰冷。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點殷紅未幹涸的血跡肆虐於上。
“別怕。”毫不在意的脫下,火熱的唇和火熱的身軀已覆上,闔上眼,泛棕的長發如山泉蜿蜒,撲滿了一床。
昏暗燈光下,柔弱的順從帶起了激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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