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玉第一個起身作別了眾人,離開了李大奎家的酒宴。眾人知道她在這裏坐著也不舒服,也就沒再挽留
等馬紅玉走後,胡永剛耐著性子對李大奎教育道:“大奎,你別胡來,你要是想娶馬紅玉我還能理解,但是你盯著她家閨女,你覺得合適麼?你這歲數都能給她閨女當爹了。”
李大奎嚴肅的說:“我瞧不上老的,十五年前我就沒少跟老馬滾炕頭兒,那時候她傳了我一身髒病,害的我在看守所和監獄裏天天挨揍,我好不容易出來了,怎麼也得找個幹淨的吧?胡老大,我沒跟你們開玩笑,你想啊,別人家的閨女知道了我的底子,能把閨女嫁給我?我也就是能跟馬紅玉這樣的人家門當戶對,趕巧了,她閨女我又喜歡,你說我不找她閨女,我找誰給我當媳婦兒去?”
胡永剛也知道給李大奎找個年輕的老婆不容易,可是看著李大奎一心一意瞄準了馬曉霞,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就像李大奎說的,馬紅玉跟她門當戶對,可馬紅玉是馬紅玉,她閨女是她閨女,怎麼好生拉硬拽往一塊兒湊呢?
一桌人各懷心事的喝著酒,但一牆之隔的馬曉霞卻在上網聊著天,完全不知道李大奎對她動的心思。馬曉霞近些日子知道了李大奎其人其事,但是隻當個故事聽了聽,壓根兒沒想到這個醜家夥跟自己能扯上關係。
李大奎的家很快成了刑滿釋放人員的聚集地。楊誌和黃自立幾次想對李大奎下手,都苦於房子裏聚集了一群比他倆更徹底的流氓,真動起手來,自己的人會吃大虧。李大奎也不傻,好幾次都在三樓的窗口看到了領著人往這裏走的楊誌和黃自立,他沒有動作,隻是安安靜靜的等著。
零二年二月十一號,除夕,早晨八點,李大奎領著一群人去了康德洗浴中心,一進門就看見晶晶正坐在吧台後麵嗑瓜子。
李大奎肉笑皮不笑的問道“晶晶,你怎麼不喊男賓無數位啊?”
晶晶老遠就看到李大奎領人來了,知道這是要鬧事,忙客氣道:“我們今天不營業,打掃完衛生就回家過年了。”
李大奎繼續問道:“你們不營業?那門口停的車都是誰的?”
晶晶解釋道:“昨天來的客人的,今天他們一走,我們就歇業了,大年初七再開門。”
李大奎繼續道:“那他們要是不走呢?”
晶晶疑惑道:“不走?今兒年三十兒了,睡醒了幹嘛不走?”
李大奎攏了攏已經成型的背頭,點上支煙說道:“我怎麼知道幹嘛不走?興許跟我一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準備在洗浴中心過年了,這兒還有姑娘陪著,多美啊。”
晶晶知道今天這個茬子是沒法善了的,她跟了黃自立這麼些年,結婚證沒撈著一張不說,房子也沒落下一套,眼看著楊誌和黃自立的買賣越來越少,僅剩的一個洗浴中心還被李大奎在年三十兒打上了門。她衝李大奎曖昧的一笑道:“奎哥,這買賣不是我的,你別為難你妹子我,你要是真把這裏占了,我給你打工還不成麼?”
“識時務,比楊誌那倆貨強。算了,不難為你了,趕緊給那倆孫子打電話,要麼過來在這個轉讓合同上簽字,要麼就看看誰能站著出去。”
晶晶沒猶豫,直接給黃自立打電話說了情況,然後收拾好吧台的現金,一個人出去躲了。
很快,楊誌和黃自立帶著幾十號人來了。待卷閘門落好,黃自立提著砍刀就要找李大奎拚命,但人還沒躥出兩步,就見李大奎掏出了槍……
丟了洗浴中心的楊誌和黃自立想去找邢峰撐腰,可卻羞於開口,畢竟混他們這行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找警察保護,以後就徹底失了人氣,也沒法再上得了台麵兒。
李大奎不傻,大年初一就主動找上了在陽紡路派出所值班的邢峰,看著這個當年審過自己的警察,他說明來意,放下禮物說道:“都說不打不成交,看來這輩子我都得和你論交情了,這是一份兒年禮,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邢峰不知道李大奎接手康德洗浴中心的事兒,還以為他是怕自己找他麻煩,過年主動來派出所拜年、彙報情況,心中有些快慰的說道:“重新做人就要有個重新做人的樣兒,不錯,懂禮數了,最近找到工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