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有心機,也能吃苦,但是文化水平確實不足以理解強子的話,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深奧的理念。聽強子說著說著,劉輝找茶博士要了紙和筆,一點一點的開始了記錄。
強子看著劉輝的動作,感受到了劉輝求知的真誠,他認真的像個教授般敘說著自己對股市的理解,是不是還停下來等劉輝寫完了,才開始說下一句。
強子一字一頓道:“現在的市場就是投機者的地獄,更多的是泡沫財富消亡的過程,我也不知道這個過程會持續多久。但我敢肯定,牛市中進入的大批民間資本正在加速逃離股市,它們上百億的體量能夠找到的安身之處,最有可能就是樓市。這些錢既然逃離了實體產業,它們就沒打算回去,除非我們的政府真真正正從一個管製型的政府成為了一個服務型的政府,否則這些錢寧可流向海外,也不會再回到實體產業裏去了。”
劉輝詫異道:“樓市?新陽人條件好的,光以前福利分房就好幾套,條件一般的也都有樓房住,也就是紡織廠的下崗職工混在社會最底層,這麼些年也沒混上樓住。話又說回來了,條件好的不缺樓,條件差的紡織廠下崗職工也買不起樓啊。”
強子慢慢說道:“這個事情我也分析過,我是這麼看的,你就拿我和大慶來說吧,我們都來自農村,進了城就要找房子住,以前有單位福利分房,現在隻能去市場上買商品房。有多少像我倆這樣的人從農村來到城市?恐怕以後隻會越來越多,因為農村種地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富裕勞動力越來越多,城市不光生活水平好,就業機會也多。再加上城裏隻讓生一個,農村能生倆,農村人口的比重會越來越大,這些人長大之後幹什麼去?種地就夠溫飽,不進城找機會難道還偷渡出國啊?我和大慶既然能在城裏打拚立住腳,就有別的農村人也能。不管錢從哪裏來,哪怕去偷去搶,他們一定會買房子,因為這是他們想留在城裏就必須要有的安身立命的東西。”
劉輝說道:“你的意思是股市蕭條了,樓市就火了?現在不該關注股票了,該炒樓了是麼?”
“炒什麼炒啊?這叫投資,農村人進城又不是一天兩天就都跑進來的?從股市裏撤出來的錢把樓一買,他們進了城也得乖乖的租房子住,然後把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孝敬給房主兒們。你分析的那些需求都是被牽著鼻子走的,目前緊缺的樓市還真看不上他們手裏的仨瓜倆棗。新天地公司的商業房產到時候恐怕更稀缺,你們隻租不賣再聰明不過了。”
劉輝欽佩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強子笑道:“其實說白了,有錢了就別再琢磨掙錢了,琢磨琢磨怎麼讓錢生錢就好。”
劉輝特別想知道陳誌強如何控製宏明公司的股價,但是一直找不到切入口,他猶豫著歎息道:“以宏明公司的實力,如果他們的商業廣場落成之後,再去搶新陽的商品房市場,那以後別的企業更拿不到地了,想買也隻能買他們開發好的樓。”
強子說道:“他們?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以他們的格局,隻會是看到別人成功之後利用他們的政治資源去抄別人的後路,主動去開發商品房?恐怕他們還沒這個氣魄。”
劉輝引導著強子的思路說道:“那他們也不可能天天坐吃山空吧?”
強子陰冷的說道:“他們正沉浸在左手倒右手的遊戲裏不能自拔呢,我會讓他們再乖乖的從右手倒回左手,倒到他們公司變成一個一文不值的‘殼’。”
劉輝說道:“哦?說說你的高見,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可一定跟我說,我就看不慣他們囂張的樣子。”
強子搖頭道:“不是我信不過你,這個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真要是弄成了,夠寫本兒書的了。”
劉輝見陳誌強如此保密,心裏越發高興,因為他知道,嘴不嚴的人最不可能成事,相反,越是計劃周密,越是不能讓人知道。劉輝繼續奉承著強子,但少了些假意逢迎,多了些真心討教。
……
不知不覺到了零一年年底,強子和方琦的辦事效率很驚人,為了兩人的計劃,他們拿出大本錢搞了一百多個全國各地的股票賬戶,成了朋遠私募基金,總部依然設立在強子的朋遠賓館。
“近期上證指數反彈了兩個月,現在已經有了疲軟的跡象,我認為可以適時的拋出利好消息,將我們手上的股票變現了。”
強子和方琦一邊竊聽著宏明公司的操盤手給雷銘和張宏業做彙報,一邊擊掌相慶。
強子興奮道:“他們想跑?門兒都沒有,老子現在就給他們來個關門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