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恍如天落驚雷的一句話,沈凝卻動也沒有動。
左卿銘苦笑道:“你果然早已知道了,你實在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子,這麼聰明的女孩兒,又怎麼會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他接著道:“沈姑娘,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短暫的沉默後,沈凝也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總是覺得不能讓你死在我麵前就對了。”
左卿銘頗有些受寵若驚:“我這樣欺你瞞你……”
沈凝哼道:“這世上的人有誰不欺人瞞人?”
這世上的人有誰不欺人瞞人?這個邏輯也真是夠詭異……左卿銘舔了舔嘴唇,隻聽沈凝輕聲道:“我從見到你就覺得 你有些奇怪。”
左卿銘忍不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沈凝道:“在你睡到我旁邊之後。”
左卿銘緊張道:“我……沈姑娘,我可一直是以禮相待。”
沈凝頓了頓,道:“我最奇怪的還是,你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睡的還很沉。”
左卿銘老臉一紅,沈凝忽然站起身,左卿銘也被帶的站了起來,他才發現原來他們還一直拉著手。她的手很涼很 軟,握在手心實在很舒服,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雙手竟然可以使出那樣高絕的劍法?
幸好這隻手沒有任何要發力的征兆。
沈凝道:“從天窗閉合到現在有多久了?”
左卿銘怔道:“怎麼也得小半個時辰。”
沈凝道:“我們得去找找莊裏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這一找又是多半個時辰,他們幾乎翻遍了所有的屋子,卻一無所得。沈凝光滑的額頭上已滴出汗來,她方才還覺得什麼都無所謂,現在為何這麼拚命?是她之前在假裝淡定,還是又發現了生命新的意義?
這都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了。
沈凝最後一次合上一口箱子後,終於放棄了尋找:“咱們去大堂吧。”
左卿銘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牆壁,發出叮叮的聲音,他問道:“你猜你義父會怎麼對付我們?”
沈凝眨眨眼,左卿銘道:“這個大烏龜殼是困不住人的,但建造的卻很精細,一點兒的縫隙都沒有,你猜你義父會不會從頂上的天窗倒進水來?承德剛下了這麼大的雪,倒水真是再方便也沒有了。”
這麼長時間的在黑暗裏,左卿銘已能勉強看見沈凝的輪廓,她似乎還很優雅的別了別自己額前散亂的長發,隻聽她輕聲道:“要是真的灌水,咱們怎麼辦?”
左卿銘沉吟道:“也許咱們可以做一條船,他們總不會把幾丈高的地方全部灌滿。”
這個主意其實也不算太離譜,但絕不會有人聽就對了。
兩人一齊往大堂走去,四周靜悄悄的,聽起來那麼的祥和,兩人拉著手,就像一對年輕的情侶,誰又能想到前邊有危險在等著他們?
左卿銘忽道:“沈姑娘,你想看看我的樣子麼?”
沈凝搖搖頭,左卿銘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還是笑了笑,拉著沈凝的手推門而入。
他剛進去,就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下,軟綿綿的,左卿銘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死去的沈家莊弟子,或許這個沈家 莊弟子也是被什麼江湖人物改扮的,可這也沒什麼要緊了。
沈凝貼著他耳朵悄聲道:“有三個人。”
左卿銘沉吟道:“一個白衣俠客模樣的是天劍門的傅劍寒,一個黑衣服沈家莊弟子模樣的是李老三,還有一個呢?”
沈凝道:“那人帶著鬥笠蒙著麵目,我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