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銘也被氣樂了,理了理心緒道:“仙子方才說,你不見我,是因為知道我心裏是不想見你的。”
他等到披香仙子嗯了一聲,才接著道:“但仙子方才卻是想見我的,此時不想見我,是因為我而改變了想法。而我本來是想見仙子的,此時為什麼不能也因為仙子而改變我的想法呢?”
茫茫夜色下,那披香仙子似是微微一愣,又道:“但你的想法到底有沒有變,人家卻是不知道的。”
左卿銘道:“我的想法到底變沒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仙子難道不想知道麼?”
披香仙子歎了口氣,道:“看來隻有我出去才能知道的了。”
左卿銘道:“正是。況且仙子本是來見我的,卻因為我改變了心意,這更讓我慚愧。”
披香仙子歎道:“唉,你說的很好,但我還是不出去。”
左卿銘奇道:“這是為何?”
披香仙子道:“我本就是個逆來順受的人,時時想著別人,從不考慮自己,哎呀,真是沒有法子。”
一旁的孫傳學隻怕他們辯不下去,叫道:“仙子你還是出去吧,在下也好奇的很呢。”
披香仙子歎道:“我這樣的苦命人,哪還有那麼多的好奇心呢。”
左卿銘道:“那仙子是打定主意不出來、也不見我的了?”
披香仙子道:“是呀。”
左卿銘道:“絕不反悔?”
披香仙子道:“人家從來不反悔的。”
左卿銘眼中閃過喜色,大聲道:“如此就好,仙子請便,在下這就休息去了。”
其餘三人全是一愣,孫傳學隨即大喜。便見左卿銘慢條斯理的把燈熄滅,又細細關好門窗,比年紀最大的管家還要細心的多。如果不是他滿身的傷和血漬、滿身破爛的衣衫,這必定又是人世間的一件紅袖添香的佳話。
半晌,披香仙子才道:“徒兒,你要去哪裏?”而此時左卿銘正拉著楚楚的手要進屋。楚楚的神色在夜色中看不清晰,他們說話,她沒插一句嘴,左卿銘拉她手,她也不甩脫,整個人竟似怪極了。
左卿銘道:“她自然要與我在一起。”
披香仙子道:“她是我的徒兒。”
左卿銘笑道:“她是我七姨。”
“七姨”兩個字一出口,左卿銘便覺得手掌裏握緊的小手微微一緊。披香仙子吃吃笑道:“這倒是我的錯了,你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
左卿銘道:“很多人都喜歡我的。”
披香仙子卻不再理他,對楚楚道:“乖徒兒,你總得給師父句話。”
楚楚略一遲疑,低聲道:“徒兒回京也是無事……”
左卿銘聽得心中一喜。
她話音極低,虧得披香仙子隔著大老遠還能聽到,隻聽披香仙子聲音似也帶上一絲疑惑:“師父方才在那小屋子裏聽到的聲音,難道是假的麼?”
楚楚道:“他這人……嗯……倔的很,我打他一頓,他便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