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明好似比往常要來得早些,沒有給誰多餘的準備。省委調查組在早上8點鍾準時到了郢都縣,楊君森躺在辦公室裏睡著了。也許這是他為官以來最為操心的一個晚上,這個晚上他是在忙碌的工作中進人夢鄉的。在他的夢裏會出現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老百姓是見風就是雨,沒有親眼目睹真相的人們開始有著這樣那樣的猜測。這些猜測讓人心驚肉麻,也讓人心慌。就像是前幾年一樣,有人在縣城放了個煙霧彈,說是某個晚上要發地震。郢都縣本來就是地震帶,誰聽了都站不住腳。一個晚上沒有一個人敢在家裏留宿,不管是真是假人們還是相信是真。一旦是真那可是死路一條,沒有退路的。
現在議論著死了多少人,說全部死了的也有,說是造謠的也有。反正死與沒死都隻是議論,關心的隻是新聞。
調査組到郢都縣後沒有訪問百姓,也沒有去礦區調查。在郢都
縣住了兩個晚上後就回了省城了,開了幾個會,見了幾個人,別的什麼也沒有做。十有八九是來走過場的,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舒一晴沒有參加一個會議,也沒有見到調查組。她一直住在礦區附近觀察,等待著一個屬於自己出現的時機。
一具具屍體陸續在半夜三更運離了礦區,處理這些事情的人是當地政府。舒一晴隱約感覺到這裏麵的文章很大,也不知道楊君森對自己是何意圖。她想了許久之後決定給楊君森打了個電話。
“楊書記,你好。你不是說封鎖洞口嗎?有人在運屍體。”
“這是我的安排,你暫時在那裏待命,等我的安排。”說完楊君森掛上了電話。
晚上0點鍾,舒一晴怎麼也睡不著。她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上官邁克。她感到有些慌亂,十有八九上官邁克是知道這個事情了。
“上官書記。”
“舒一晴啊,有些事情我得告訴你了,這次礦難事件的發生可是個陰謀啊。”
“什麼陰謀?”
“要是沒處理好,你是要進大牢的啊。”
“我?”
“是啊,礦難的主謀可是泰爾內啊。你想你脫得了幹係嗎?這是楊君森一手安排的啊。”
舒一晴有些糊塗了,最多是個失職。這個事情的發生好像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再說分管礦區的人也不是她。她也沒有直接責任,無非就是楊君森讓她來礦區處理事情自己至今沒有露麵。
“上官書記這與我沒多大關係啊。”
“可是現在有人要置你於死地啊,你與泰爾內那個小孩有人指出是你與前任周書記生的。要以此來威脅你,礦難事件一旦爆發就要讓你埋單。楊君森的靠山可是很大啊,最近中央已經任命他舅子為省長了。”“啊,這麼快。”
“聽說他在中央有夠硬的靠背,恐怕上任之後我們老市委書記也要調省部門工作了。”
舒一晴聽後知道了個所以然,當下她沒有了任何對策。就像是一隻關押在籠子裏無人喂食的鳥兒,等待著最後的死亡。她沒有想過作最後的博弈,隻打算等待著最後的殘局。
現在楊君森唯一不信任的就是她不是自己的人,所以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她除去。本來一個縣委常委對楊君森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可他知道市委書記是非常看重她的。加上她又比較年輕,接任縣長的職務是完全有可能。
如果是換作以前,舒一晴肯定習慣性地向市委書記打個小報告。這件事她知道誰都不能連累,誰出了麵都下不了台。除非中央有人,才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舒一晴輕輕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想下對策啊。要不出招,不隻是落個名劣大敗的局麵。那一刻在她的腦海中就像是有一道光一閃而過,大學畢業那年的一幕在她的眼前就像是一部電影。
畢業那年她去了一座小城的一所學校實習,她的帶教老師是一名剛剛結婚的帥哥。平日裏,舒一晴都稱他為大哥哥,對他敬重有加。兩人還不失偷偷地去約會,探討一些事情。但是從來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彼此都隻把對方看作是師友。
那年夏天,就在舒一晴離開的前半月。夜晚十點鍾,老師致電於她,讓她陪他去散步。她去了,兩人坐得很近。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晚她一向尊敬的人如一條瘋狂的狼把她壓在了身下。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掙脫,但是還是被他那強硬的手觸摸到了乳房。她哭喊著跑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與這頭披著羊皮的狼來往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給她打來了電話。她的腳很不聽使喚,還是去了。這個人實在是對她太好了,她也已經把他裝在了心裏。還是原諒了他。
這個晚上,他給她說了好多。他的理由讓人不可思議,他說是想打破她那固執的思想,隻有這樣她才會飛得高。
她很不理解,覺得這是借口。幾個小時下來,他再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她開始懷疑他的話是不是有道理。她答應了他送自己回家,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他再一次猛烈地向她發起了襲擊。
之後的一年多,她去了好多地方。也考了好多個單位,都失敗了。後來他找到了她之前的帶教老師,他說隻要有合適的崗位你就去報考會考上的。這完全是鼓勵,後來在那個老師的鼓勵下她報考了公務員。入圍了,錄取的希望卻很渺茫。她找那老師時,老師說現在該是你突破的時候了。麵試的時候去買件時尚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露點”。她害羞地笑了一下,之後她還真的被考取了。
那天晚上,舒一晴悄悄地回到了縣城。她想再演出戲,相信沒有幾個男人不喜歡看戲的。
晚上十點鍾,她給楊君森打去了電話。“書記,我有事需要單獨向你彙報,就現在。”雖然是沒有任命的書記,為了讓楊君森高興大家都這麼稱呼著。
不是在礦區嗎?怎麼突然回來了。舒一晴膽子再大也不會違背他的意願,她擅自離開崗位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事情肯定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必須去。
這是郢都縣最好酒店的一個酒吧,楊君森帶著副黑眼鏡,悠哉遊哉地徑直走進了“一見鍾情”小包間。
裏麵亮著一盞朦朧的燈,播放著德國音樂。服務員跟隨在楊君森的身後,敲了敲門隨後打開,將楊君森讓進了房內。舒一晴站了起來,把服務員擋在了門外。“我沒叫你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