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現在的向笛文不再是原先甘婷婷認識的那個屁男孩了,這些年裏他憑著自己對事業的執著,在仕途上成了一隻千裏馬。她知道向笛文海量,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男人。今晚是怎麼了?是工作上不舒心還是自己那些過往的事情被他察覺了呢?甘婷婷故作姿態,表現出一副順從的樣子。她不想向笛文不開心,而且她也在盡量收攏自己那顆野馬般的心。長時間的變故把她的大腦洗禮得難以複歸原型了,這需要一段時間來磨滅。
方躍進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隻萬惡不赦的畜生。他買給甘婷婷的不是避孕藥,而是一粒維生素。這是連甘婷婷也不知道的事,她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她跟向笛文的親骨肉。
日子就像是流水一般過去,很淡很淡的。那天晚上,向笛文向甘婷婷提出了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要求。他說有一個朋友實在是需要照顧,她想搬到咱家來,問甘婷婷是否同意。
“誰來我都不同意,除非是你媽。”甘婷婷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引狼人室,無論是誰都不可以。
向笛文顯得很無賴,他知道再說下去也隻會是白搭。
“女人就是小氣。”向笛文丟下一句話,進屋了。
“說什麼?你給我出來。”懷孕的女人脾氣特躁,這是甘婷婷第一次跟向笛文開火。“你不說清那狐狸精是誰?我跟你沒完。”
“舒一晴,你認識的,你去找她啊。”
甘婷婷愣了好一會。語氣變得溫柔了起來。“她怎麼了?”
“乳癌又作怪了,你大概不知道,她老公離開她好久了,現在她一直是一個人過日子。搬到我們家來,你不是可以陪陪她嗎?”甘婷婷與舒一晴的關係一直不錯,在她眼裏舒一晴一直是模範大姐,能幹的領導。
那天下午舒一晴來到了向笛文家,甘婷婷仔細打量著,舒一晴的臉色淡黃,露出疲乏的神色,她好像再也站不起來了一樣。
以前甘婷婷與舒一晴接觸不少,要不是向笛文是她的秘書她也不可能認識她,有關她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從向笛文口裏得知的。記憶中的舒一晴有著一股特有的女人氣質,那驕氣逼人活潑開朗的一麵,現在都被塵沙覆蓋了,隻剩下一些看不太清楚的植被。“怎麼會這麼大的變化呢?”甘婷婷的聲音很小,就像是蚊子的聲音一般大小。
寂靜的房間就是連蚊子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女人最重要的是身體健康。”舒一晴說這話時,眼角裏已滿是淚水。
一個女人麵對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女人時,毫不掩飾地表露自己的心跡。命運讓甘婷婷與舒一晴注定要走向同一個戲台。
天邊就剩餘一些蛋黃色的時候,甘婷婷走進了家門。這一天舒一晴都沒有出門,她感覺到身體有太多的不適。向笛文坐在沙發上與舒一晴有說有笑地說著一些什麼,大致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舒一晴與向笛文生活在一起沒有拘束和壓力,就像是空曠夜空裏的蝙蝠,可以隨意捕捉食物。
那夜甘婷婷是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煩惱在心頭困擾著。就因為自己多了一些善良和信任,才讓舒一晴搬進了家門。女人眼中是容不下針刺的,妒忌心如燃燒著的火焰越來越近。
向笛文沒有在意甘婷婷的表情,根本沒有顧及她的感受。甘婷婷走進家門後徑直去了廚房,在廚房裏點燃煤氣燒飯炒菜。鍋鏟的聲音很響,劈哩啪啦的。
舒一晴是女人,她感覺得到甘婷婷內心的想法。這和她一貫的開朗活潑判若兩人,可見她加入這個家對甘婷婷的打擊是不小的。搬進這個家她是多餘的,也很不合適。當然她也不是來和向笛文重溫舊情的,她不會再做出出軌的事情,也不會去冒那隨時粉身碎骨的危險。她既然痛痛快快地搬進來了,也不會住幾天就離開。這樣不僅讓甘婷婷認為她與向笛文之間存在的一些虛實,還會讓自己好沒麵子狼狽而逃。
想著這些她走進了廚房,輕輕地將手搭在了甘婷婷的肩膀上。“今天好累吧,怎麼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啊。我來幫你吧。”
“別,別,你的身體現在還不適宜幹活。”
“嗬嗬,活動一下對我有好處,今天一天都沒出門了。”
“好吧,那你幫我切菜吧。”甘婷婷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小氣了,太吃醋了。
“一晴姐,在我家住得還習慣吧。”
“就是給你和向笛文帶來麻煩了,攪亂了你們的生活。過些日子,我就搬回去吧。”
“別,別,一晴姐,暫時就住我家吧,多一個人也熱鬧點,向笛文不在家的時間多,省得我一個人在家悶得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甘婷婷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之前向笛文在她辦公室時得到過不少她的照顧。她去辦公室玩的時候,舒一晴也是親自幫她倒茶倒水。人總不能因為生活的變故而冷漠,要不是舒一晴遇上這場病變,她的仕途是一片光明了。更不會來到這個家,與自己站在一起幹這些家庭主婦的活。想到這,甘婷婷開始責備自己。冷靜地去思考問題,不僅不會傷害別人自己也不會受到痛苦。
舒一晴發現這麼快就能和甘婷婷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應該得益於乳癌。此時,她就像是一隻翱翔在天空上的鳥兒,遊進大海裏的魚兒,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不用拘束地過日子,不用看別人的眼色受氣。
秋天了,江南到處是一片落英繽紛的景象。甘婷婷單位有2個去上海看世博的指標,時間是一個星期,甘婷婷硬是把另一個爭取了過來。說是要陪向笛文出去散散心,結果她把這個指標讓給了舒一晴。
向笛文知道甘婷婷是完全接納了這個大姐,在別人眼裏儼然成了一對要好的姐妹。女人都是這樣的,要麼是敵人,要麼就是朋友。甘婷婷選擇了後者。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會是非不明。何況她現在有孕在身根本不能外出,向笛文也不放心她一人在家。甘婷婷說才3個月呢?用不著操多大心。向笛文感覺到,甘婷婷沒有半點不情願。有了這種感覺,向笛文覺得此次外出旅行就一定會過得開心。
“難得的機會啊,居然會有這樣的出行。”在前往上海的車上,向笛文得意洋洋。
“得意了吧,這次旅行回去我就從你家搬出來啊。”舒一晴一本正經地說。
“怎麼了,委屈你了嗎?”
“我不想在別人屋簷下過日子,也不想再做任何出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