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床的大姐對舒一晴說你倒是不知道疼了啊?”
舒一晴笑了:“怎麼不疼啊,腰都快斷了。你睡著了,不知道我疼痛得一晚未睡。”說著的時候,她感覺有一股氣體在胸部滾過,一直滾到背部。疼痛在一秒鍾之內蔓延遍了全身。
她的頭側著麵對著牆壁,回避與她們交談。她在想著美酒、佳肴、鮮花、掌聲、地位、名譽、財富,這些都是每一個正常人孜孜不倦追求的東西,這個東西是從表麵上很難看得出來的,它被“實現自我價值”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外衣包裹著。雖然每個人的追求和體現人生價值的方法和方式不一樣,但是目標都離不開這些。一個當官的人如果說不是為了地位那是假話,再清的官也是為了生活,追求的目標就是爬得更高。一個寫作的文人不是為了金錢,那必定是為了名聲。這些真正擺到桌麵上來沒有人願意去承認,好像太清楚了,把屎說成是大便那就直接得沒有半點意思了。中國人死要麵子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事情,自古就是這樣。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丟了麵子就難以去麵對社會。就是一定要在社會中尋找回來,人就是為了麵子而潔。
舒一晴也曾經為命運搏擊過,然而,當健康真的離她遠去的時候,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對自己說“什麼個人價值,提拔重用’我寧可從來沒有過,隻要屬於我的健康”。
以前她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當權力與健康同時放在一根天平線上的時候,她選擇的是權力和風光;現在完全倒置了思想,她感覺到沉甸甸的希望還是健康,隻有健康才是真正的本錢。
泰爾內的表現讓舒一晴十分感動,結婚這麼些年,真正讓自己感受到幸福的還是在醫院裏的時光。說句心裏話,一開始舒一晴並不愛泰爾內,跟他在一起完全是無奈。要不是自己年幼無知失身於他,她也許根本不會跟他結婚。要不是他那無盡的錢財誘惑了自己,也不會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他。她的內心一直不平衡,自己找的是一個與別人在一起生活過許多年的男人。沒有初婚時的刺激和浪漫,他屬於成熟的男人。
泰爾內。舒一晴。他們之間名分是夫妻,其實彼此之間都有無人知曉的密碼。
舒一晴在想著一件事,一件讓自己沒有建樹卻很可恥的事情。男人設的圈套不止是一次,每次還都心甘情願地接受了下來。一些男人暗暗地笑話她是蠢貨,隻要獲利就上鉤。
與縣委書記周粥的那一腿就讓郢都縣人暗地裏說了不少閑話,這些閑話她從來沒有關注過,重要的也是沒有傳播到她的耳朵裏。
周粥後來當上了市委常委,還兼任郢都縣縣委書記。舒一晴那時與縣委書記走得很近,她主要是聽說書記重視青幹班。對書記的意圖和喜好她完全不知,她逢人就說要不是碰上這麼個好書記,也許她的夢想不得實現。
那天晚上8點多,舒一晴在忙著一些事。她的電話響了,是縣委辦黃鐵錘打來的。
“舒鎮長,你在哪?”
“主任有什麼指示?”
“書記晚上找你談話。”
“書記?”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天,書記找自己是喜還是憂啊。
“周粥書記找你。”
“在哪?”
不管是好事還是差事,書記的命令就是軍令。說好時間和地點後,晚上舒一晴9點出了門,她打車直奔建在郢都山頂的縣政府招待所。黃鐵錘通知她10點鍾去,她算是比較有政治敏感的人,提前半個小時趕到了政府招待所。
不是本地的領導,基本都是住在山上的。縣委的好多會議也都是安排在招待所裏開,部門領導彙報也大都是到招待所裏來的。
初出茅廬不怕虎,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舒一晴竟直奔周粥的房間,裏麵的燈一直亮著。她連敲了幾下門,沒人開門。她回到了招待所的大廳,看看牆壁上的表,離約定的時間大約還有20分鍾。
服務員在忙著收拾東西,大概是準備明天的一些開水和洗臉
“你好,請問一下書記回來了嗎?”
“在裏麵吧,下午回來就沒有出去了。”服務員說。
“我敲了門,裏麵沒反應。”舒一晴說。
“剛才有人進去了。”另外一個服務員說。“現在找書記的人比六平常要多得多。”
“哦,哦。”舒一晴大致明白了,今天晚上談話的對象看來不隻自己一個人。現在馬上又要換屆了,周粥找的人肯定是有希望的。她放鬆了心情,也許自己會有提拔的希望,還是耐心等吧。
一直到晚上11點,才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立即站了起來,朝書記住的房間快步走去。一個女人低著頭與她擦肩而過,這個女人是清水鄉的幹部。與舒一晴同是青幹班的同學,她欲開口,女人迅速消失在了走廊。政治是敏銳的東西,一些私下的東西誰都不願意去裸露,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扇緊關著的門現在半掩著。舒一晴小心翼翼地在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是周粥的聲音。
“書記。”舒一晴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她生怕驚擾了這個讓人敬畏的“縣令”。
周粥正在疊被子。
“坐’坐。”
舒一晴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是第一次近距離跟周粥接觸。舒一晴一直是左手搓揉著右手。
“你是泰總的夫人啊?”周粥問。
“是啊,書記你怎麼知道?”
“我跟泰總是好朋友。”
“那還得書記您多關心啊。”周粥這才回過頭來,他的眼睛與舒一晴的眼睛突然碰到了一起。
“是你?”周粥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書記認識我。”
接下來,周粥顯得非常的關心。說打算提拔舒一晴到黃源鄉當黨委書記。這話一出口,舒一晴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書記指著半掩的門說,把門關上,我還有話對你說。
舒一晴完全沒有想到書記接下來要做什麼,一個跟她父親年齡相差不大的長輩,她還真以為有什麼保密的交代。沒想到書記突然抱住了她,把她壓在了床上。
“不行,不可以。”書記根本沒有聽她的話。
“我提拔你當書記都可以,你連這個都不行?”書記嘴裏喃喃地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