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席家小棧的老板娘沒男人,帶著倆孩子。
……
餐廳的晚間時段,阿雅是不管的,她精力有限。
交給經理,第二天對對賬,問問就行了。
一般四點過半,她會開車回港口。
住的還是原來的老公寓,不過從三樓挪到了一樓,一樓帶個柵欄院子,原來的租戶走了,房東看她提價,就讓給了她。
周圍也有獨棟新房,更寬敞舒適,阿雅手頭也不是沒那個錢。
她跟小舒梓銘商量過,大家對搬家沒什麼興趣。
嘉寶是個孩子瘋,雖然不說話,可和院子裏的小朋友們玩的很好。
她回到家,先去隔壁房把小舒和梓銘的髒衣服拾兜到簍子裏,分門別類放入洗衣機。
在自己房間裏整理了下賬目,時間差不多,她出來做飯。
六點還差幾分,門孔的鑰匙圈轉動了。
阿雅出來,手裏還拎著擀麵杖,瞅見七歲的兒子抱著兩歲的女兒進來,阿雅放下擀麵杖,抹了手忙接住肉嘟嘟的小混蛋:“席嘉寶,你這麼欺負哥哥?”
小東西哼哼了一聲。
席嘉舒長是長了不少,可身條如玉,清瘦,呼吸有點喘,放下書包,替妹妹辯解,“媽咪,是阿寶玩累了,正好鍛煉我啊。”
“小舒,你寵妹妹媽媽意見,但是上台階的時候要是都摔了怎麼辦?”
“台階一般三十厘米一階,我的腿超過三十厘米了,不會發生這種概率的。”
阿雅無言以對,她這兒子,上學兩年,華人班就跳了兩級,阿雅挺愁,要是把兒子放到當地的學校,那些幾歲就人高馬大的烏克蘭小孩,嘉舒在其中,會不會很吃力?
“媽咪,又吃餃子啊?”
“恩,媽媽最近學了個新餡兒調配,給你們嚐嚐。”
“哼!”
席嘉舒立刻翻譯妹妹的話,“阿寶說她不愛餃子,怎麼辦啊?”
“由得她。”
喝母汁都喝飽了,吃輔食純屬糟踐糧食。
每天不把餐桌蹂成戰場不歇的,阿雅覺得是懷孕那會兒太小心翼翼,什麼好什麼來,生出這麼個小混蛋。
進了廚房,她目光有些飄忽,回頭看看那不屑一顧窩在地上玩的小肉球,一時又覺得,女兒的性格,像極那人。
……
沒等上梓銘,阿雅讓倆個小的先吃了。
剛吃完,隔壁門鎖響了。
阿雅開門,“快過來吃飯,餃子坨了。”
“你們吃吧,我還得出去一趟。”
阿雅望著進門的身影,大男孩,也是個年輕不羈的男人了,穿著隨意,可是長得極好,無論穿什麼破爛都招人眼,英俊瀟灑。
她等了會兒,等那扇門開了。
張梓銘換了襯衫和長褲,左耳耳骨上那個鑽石耳釘在暗色裏走了一圈光,襯著他冷白的臉。
“怎麼還杵著?進去吃啊。”張梓銘邊說邊下樓。
阿雅想了想,掩上自己這邊的門,走過去兩步,昏暗的台階處輕聲說,“梓銘,離那些人遠點。”
“哪些人?”他一笑。
“你知道我說什麼。”
阿雅細眉淡淡擰起,或許他從小生長席家,習性改不了嗎?七公裏市場看著是個商品流通中心,暗地裏的勢力分好幾股。
梓銘剛過來時,在海關那裏做事。
她不關心他哪來的門路,國內衍生過來的勢力,總也有些。
但年前開始,他就不好好工作了,行蹤有時也隱秘,阿雅那個餐廳,頭一年出了些事,一方麵是當地的食品監管條例嚴格,另一方麵她初來乍到,想好好做個生意根本不行,原先的老品牌中餐廳那麼多家,她食品價格放得很低,很受打壓。
但年前開始,就順暢無比。
阿雅看著他清俊張揚的眉眼,“咱們平實地做生意,我也不指望掙錢,就是日子充實,梓銘,不需要你背後替我開路。”
張梓銘掀動薄唇,夜光裏有些瀲灩地看她,“不要想太多,一個小餐館我犯得著小爺搗騰?”
“那你……”
“放心吧!”他又不耐煩,走過來一步,離她近了些,又停住腳步,抿唇說:“我閑啊,找點事做,向你保證不惹麻煩。”
阿雅點點頭,這兩年日子平靜,焦慮的事很少,這麼一件她又處理完了。
內心很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