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撥了電話,阿雅抹了把臉,心裏做著該如何說的打算,那邊卻並沒有接,她鬆了口氣,可又想,他在幹什麼沒有接電話?
正在起爭執,阿雅旁邊的那人突然摁住阿雅,“何小姐俯身!”
子彈撲通撲通打在了車玻璃上,並不是防彈玻璃,穿孔,玻璃碎裂,阿雅耳蝸鳴震,明白發生事情了。
開車的男人迅速啟動車子,身旁的人拔槍護住阿雅,可是下一秒,這人悶哼了一聲。
阿雅尖叫,車子左右擺動著在僻靜的巷子裏掙紮,她匆忙掏出手機撥打熟悉的號碼,可席城卻還是沒接,猛地一下,車子急刹,滑出幾米,阿雅抬頭,開車的男人頭顱滲血,一動不動。
“啊——”阿雅抱頭哭叫,子彈聲沒了,她慘白著臉微微抬頭,想是該下車還是躲在這裏,車門啪地開了,頭戴麵罩的男人一把將她擄了下去。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救命!救命——”
鼻息一陣輕薄的香味,她軟倒無息。
……
同一時間,小洋樓還在槍聲子彈中。
席城原本在書房,料定那小子會去而複返,也算從小看到大,知道什麼德行,他想不通的,一定會領著人殺上來。
以為他鬧一鬧也就得了,他有心放過,這小子心裏也該領會點。
沒想到吩咐顧成奇悠著點,結果是,別墅暗處的人被張梓銘帶來的人滅掉大半。
他沉了下臉,別了槍,打開書房門。
張梓銘帶來的人比他預料得多,他這邊隻剩下顧成奇和三個打手,他迷了眼,眉眼沉了幾寸,那一個功夫,一顆子彈射上來。
男人動了氣,索性拿出槍,動動筋骨。
一番鬥械。
他慢悠悠地玩,四個人解決了張梓銘那邊十幾個人,最後,張梓銘被他收拾得挺慘,摔在地上,手臂脫臼,起也起不來。
席城麵無表情地踩著少年的瘦削的肩骨,“夠了沒有。”
張梓銘卻緊閉嘴唇,咳口血,不說話。
他不耐煩,瞥了眼,“綁起來控製住,外頭張敬偉那個老不死再不知好歹,就把捆著的這個發個視頻給他看看。”
顧成奇壓著人往樓上去,張梓銘被推搡著,一條胳膊垂得漲紫,回頭輕聲地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為我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孩嘛,橫衝直撞打打殺殺,鬧也不夠你看的。”
“知道就去反省。”
“不殺了我?”
席城盯著他。
張梓銘笑一笑:“婦人之仁,你要後悔。”
他揉了揉眉心,一時狼藉,硝煙的味道讓他有股很不安生的感覺。
在樓下呆了片刻,又覺得太過安靜,這才想起手機不在身邊,他反步上樓,回書房,拿起手機一看,沒信號。
他出來,問顧成奇。
顧成奇拿出自己的看,也沒信號。
他定眼兩秒,反身,厲森的麵孔,一腳踹開雜物間的門,張梓銘睜開青腫的眼睛,衝他笑,他走過去一巴掌甩得張梓銘頭骨咯咚作響,虎口一把掐住少年的脖頸,一寸收攏,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失了沉定:“你動了誰?”
“你的親生兒子,還有兒子他媽啊。”
他一腳揣在張梓銘肋骨中間。
張梓銘當即吐大口血,都是要命部位,他卻笑,“啊,看見你變臉了,有情緒了呢。”
“我料你本質不壞。”
“恩,你料定我對何阿雅有一種特別的情感,我從心理上依賴她,的確,可這不妨礙我要殺她。你以為我年少,生不出動她的心思,又想到她身邊有簡軒儀,你對她沒有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可是外麵局勢亂成這樣,簡軒儀作為中間方早就忙成了驢子,我可能有些出乎你的意料?哦,四年時間,我無所作為也還是養了一批精銳的,左龍離開你兒子的前後半個小時,我的人突圍了,把你的命尖偷走了。”
“所以我說,婦人之仁,你要後悔。按理說你連親的都殺,是不是我實在太可憐,你最後關頭心想,留我一命,不要再造孽,還是說心裏愛上一個女人,意味著這個男人終將沾染人情味兒?人到中年,開始反思,逐漸收斂,不要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