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懶得再說,蹙著眉頭冷臉起身,“我要是你,現在問這些沒有意義的,還是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既不願意,時間不早先走了。”
阿雅攥著小拳頭。
看他身影落然,大步流星往門外去。
長腿跨出了門檻,左龍見這人抬頭望月,精致絕倫的麵冠情緒不顯,可城哥,手裏攥著車鑰匙,那力度卻有些緊呐。
走到了柵欄門那裏,裏頭糾結的聲音傳出來了,像貓吟細細:“等等……”
這人落步,低頭望手中的車鑰匙,挑眉拿出了煙,浪蕩叼到嘴裏。
給的時間很少,逼一個弱小女學生做了決定。
阿雅喊出來後,小臉發白,望著爹地的照片,仍是矛盾與難過中。
可現實那麼殘酷,阿雅怕,淪落到現實裏,她還是一株沒長大的菟絲花,不得不,依附強大的力量,保住自己,隻為活下去。
今晚他走了,他不管,那兩個爹地抓過的人必定會來逮她。
爹地這些年抓過多少犯人呢,阿雅恨自己力量堪堪,自尊和現實麵前,賭不起。
小臉低垂,難堪地一步步走的很慢,下了台階與那道挺拔身影隔著幾步,阿雅攥著自己的衣擺,細指蔥白根根,“……席叔叔,那麻煩您了。”
“收拾東西嗎?”
話題跳得快,慶幸他沒有沉默,給她更多難堪。
小腦袋點點,阿雅漉漉的眼睛望著他皺眉抽煙,身形那般玉立的男人,一個隱晦吐煙圈的姿態,毫不張揚,卻迷人得緊了。
也不看她。
阿雅小聲說:“席叔叔您等一下。”
轉身回屋,有些茫然地看著從小生活到大的客廳,爹地媽咪的相框,熟悉的桌椅擺飾。
腳步聲近了,他折回,阿雅噠噠地上樓,進自己的小臥室。
他跟上來,帶了左龍,兩個大男人站在小女孩子的門口,阿雅略尷尬地收拾東西。
貼身衣物,背對著趕緊地胡亂塞,書很多,左龍叔叔上下樓兩回才搬幹淨。
溫馨淡綠的小臥室,東西一點一點少了,阿雅壓著行李箱的蓋子,手裏一個從小放枕頭邊的絨絨小熊,放了小熊就壓不下箱子了,她猶豫了下,看向門口。
他抽他的煙,英俊眉眼在煙霧中麵無表情的,抽完了才過來,男人健碩的膝蓋一壓,小熊塞進去了,行李箱也合上了。
“求人做事張嘴巴,光一雙眼睛蕩啊蕩的,誰會幫你。”
其實還沒說完,誰也不會幫你,隻想幹…你。
阿雅被訓,有些莫名其妙他火從哪裏來。
隻不過幫忙壓一下行李箱,平時力氣上的事兒做不來,看一眼爹地,爹地順手幫她搞定了。
反正現在開始寄人籬下了,阿雅知道的,訓也得挨著了。
她沒那麼驕傲,不平等就不平等吧,看他眼色就看吧,總好過被那些歹人抓住迫害,她有些不知羞恥的默默想著。
還好日子也不長,挨過十八歲,聯考了獨立了,上了大學就好了呢。
小委屈,一聲不吭地跟在他後麵,抱著大袋的衣物,他也不幫忙的。
車上,阿雅與他同坐後座。
豪華的車,舒適寬敞阿雅一點心情感受也沒有,他不講話時周遭都很靜,全是他的氣場。
阿雅清細細地貼著車門,與他保持一人的距離。
就這麼略僵硬地,車行駛了很久,停下來。
是山腰上,月高風請,樹影幢幢,隔著十米孤立一盞路燈,這裏的空氣舒服又安靜,是阿雅在電視上看那種介紹風景的節目有的感覺。
跟在他們後麵,手臂酸痛地懷著行李袋,腦袋被大大的袋子擋住,當那雙大眼睛踮啊踮,終於露出袋子上方。
阿雅看見,一樁非常漂亮簡約的二層小洋樓,通體白色。
院子的門比她家的精致多了,是黑色的雕花門,左龍輸入密碼,門開了,裏麵別墅的門也開了。
那人長腿悠然地邁進去。
阿雅禮貌,讓左龍叔叔先進去,幫她搬書箱子呢。
左龍搬完了就規矩的守在黑色雕花大門外。
阿雅小心翼翼地上台階,進屋,局促地站在門口。
“快進來呀。”……中年女人帶笑的聲音。
阿雅謝過傭人阿姨的棉拖鞋,換上了,拘謹地走到客廳微偏的位置,眼睛很規矩,餘光有些好奇,打量著一室簡明大氣的裝修。
男人摘了西裝外套隨意扔在沙發裏,站在沙發前喝水,喝完了整整一杯,嘟囔了一句:“阿嫂,再倒一杯。”
“席先生這麼渴?”傭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