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早點睡,再這麼熬下去,發育趕不上了。”
阿雅望他,“我個子還可以,差一厘米一米六的。”
男人垂著眸,“不是這方麵。”
那是哪方麵?
阿雅就聽見他身後好幾個模樣不善的男人在笑了。
懵懂的大眼睛,總之還是生氣了,“席叔叔,再見。”
“恩。”
這回幹脆,給她讓了路。
阿雅往前走,女孩子的書包幹幹淨淨,裏麵像是文具,輕輕響著。
兩人側肩而過,阿雅根本沒到他的肩,在他胸膛那。
一幫子人,浩浩蕩蕩往大門走,左龍旁邊一個剃貝克漢姆頭的人朝繃著臉的警察們笑:“看什麼呢各位!大路朝天遇上個甜妹妹仔,我城哥叼兩句你們是不是又要抓回去審一頓啊?好歹也是O記呢各位,怎麼都管到洗浴了,城哥洗個澡叫姑娘按摩幾道,給了幾千塊錢這叫嫖?眼睛怎麼不上天上長呢你們!”
他聽著,平時會訓一下阿威的,警察麵前,他曆來是笑麵狐狸,配合得很。
此時此刻,他卻心不在焉,隻聽得阿威一句‘甜妹妹仔’。
他眯眼點了根煙,抽一口,吐出來的煙霧還帶著灼熱氣息,心想,老母,都擋她路了,問得那都是些什麼,學習?
他想朝她吹個口哨。
想問一句:小阿雅,妹妹仔,願不願意跟了我?
仿佛十來年前,剛成年在街邊撩妞,渾身都是那股想把人摁倒就幹的勁兒。
病了吧,年紀一把,何而蒙亂飛。
他低頭,落然眉眼,英俊逡逡,嗤的就笑了出來。
上了車,阿威同臉色極差的警察揮手道別,扭頭就嘿:“城哥,腦燒了吧!心情這樣好?”
那人閉著眼睛,不知想什麼眉梢眼角那麼點邪氣,恩了一聲,過了會兒,突然說晚上要吃青瓜。
“啊?”
話題跳得太快,阿威不懂。
他說:“我饞那個。”
左龍隱約明白,歎了歎,這不讓他得到讓他睡足夠,能放手了?
阿雅在台階上等到老爸,很是心虛。
何敬國出來時臉色差,女兒麵前都沒有掩飾。
阿雅跟在爸爸後麵,不出聲地上了車,心思算敏,猜出是不是和剛被警察客氣送出去的那人有關?
她出氣都不順,柔白小臉繃得緊緊,最後泄氣,主動認錯:“sorry爹地,剛才我……”
何敬國倒了車,停住,嚴肅的視線看過來。
阿雅坐的筆直,不敢抬頭。
何敬國把煙攥在手心,一會兒就是碎末,嗓音發沉:“阿妹,我們要知恥。”
阿雅抬頭,漆黑的眼睛睜得很大,一會兒就漉了淚光,她解釋:“爹地,我隻是想勸他……”
“他那樣的惡徒是你勸得動的嗎!已經沒有了人性良心!今天他來O記完全是來示威的,他的眼神在告訴我,不要費力氣。”
阿雅聽老爸的聲音,繃如冰弦。
方向盤一砸,阿雅嚇一跳,老爸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有些失控:“不要費力氣?嗬,我一定把這個狂妄魔頭繩之以法!阿雅,不要怕,不要怕……”
那日老爸的情緒很不對。
可阿雅卻又見不到他人了,她每天按時上下學,徒勞關注時事新聞,日子好像在重複一樣。
四月十號,那天是數理化的小考。
五點來鍾,阿雅沒醒,養足精神備考的,額頭上一陣紮人的感覺。
她嘟囔著睜開眼,老爸粗糲的拇指摸她的頰畔,與她額頭相抵。
眼睛間隔太近,阿雅看不到老爸的眼神,卻感覺到似乎老爸的眼睛有些發熱,她想起身,被老爸按住,親了親臉蛋。
“爹地……”
“今天有小考?”
“是呢。”阿雅抱住老爸的脖子。
何敬國輕輕拍著她的發,悠遠又凝重的目光看向窗外,過了會兒朝她笑:“今早吃兩個蛋,拿滿分哦!”
阿雅被逗樂了,用力地點點頭,恩恩!
老爸走後,她又迷瞪了會兒,等真正醒來,以為那是個夢,老爸一周多沒回家了,而且,她心裏麵不知道怎麼,有些空落落的。
不放心,到學校後八點鍾給老爸打了電話。
接了,她是鬆口氣,但老爸說有事,兩個字就掛了。
阿雅歎氣地進考場,又振奮自己,晚上拿高分試卷回家甩老爸的臉吧!
何敬國一組,三十多人,特警十五個,飛虎隊五名,是下午三點出發港口,開始行動的。
偵查一個多月,消息可靠,今天席城會親自出麵做交易。
數目驚人的毒品,非法槍械交易,抓個現場足夠他把牢底坐穿!其他的違法行為,一項一項,慢慢砸,他再也出不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