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點頭,無從反駁。
他瞥來一眼,“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學習一步步落差下去,是不是?”
阿雅……點頭。
“那你應該要盡一份力,幫助叔叔把他們扭正過來,都是你的好朋友,對嗎?”
阿雅腦袋磕在椅背上,抱著大書包,悶悶的,看了會兒窗外,突然扭回腦袋,心跳咚咚的,她小聲開口:“席叔叔,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講。”
“您、您是不是看上清夢了,不想清夢和簡軒儀談朋友,所以這樣子……每天跟蹤他們,想摸清他們的發展進程?”
男人。是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這世間長的阿雅幾乎以為自己所猜測是事實,小臉微微變色,她義正言辭地講:“席叔叔,您不能這樣子,您這樣子好過分。”
過分……你老母。
老子想叼的是……
他側眸看她,眸色陰沉教訓道:“誰給你的膽子這麼亂猜?”
阿雅給嚇住,這人嚴詞厲色時像變了個人,莫名的讓人害怕。
他回頭直視前方,車速加快,阿雅揪著安全帶,又聽他講:“少看點席慕蓉,豐富的聯想運用在立體幾何解題上是不是更好?”
阿雅抿起小嘴,臉被講紅。
可也不能怪她啊,九月份那日和清夢出來街邊吃食,那輛限量版車裏的男人就是他。
這種大佬人物,都能找國中女生了,看上清夢那樣明媚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為奇。
要真是那樣,叔叔和侄子搶一個女孩,那真是……台灣版言情故事經典啊。
阿雅的兼職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開始了。
被他在車裏的一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阿雅無從拒絕。
她很心疼她的晚自習,盼著這位席叔叔早日找簡軒儀攤牌,對於簡軒儀和清夢的戀愛,她幫不上忙了。
可是一周都跟了三次了,這位席姓叔叔也太沉得住氣。
每回跟在那兩甜甜蜜蜜的後麵,他也不做什麼。
阿雅實在不解,問過他,“席叔叔,這個情況您打算怎麼辦?是告訴簡軒儀同學的爸爸嗎?”
男人在車外抽著煙,彎身搭著窗棱,同車裏的她講話:“有些複雜。”
阿雅見他微微皺眉的樣子,煞有介事,“您是擔心簡軒儀的爸爸打簡軒儀嗎?”
他叼著煙,視線看向別處,眯了一隻眼,長指點著窗棱,那麼點痞樣子,“我像軒儀這麼大時也談愛,明白他春心萌動的心情,要把這對小鴛鴦生生掐斷嗎?我左右為難。”
“……”
阿雅心說,那您每天這麼兢兢業業跟著,還抓著我一塊兒跟,為了個什麼呀。
這人,讓她無語了。
她有脾氣多半也是默默的,自己內部消化。
但還是能從小眉頭眼睛看出痕跡的。
那人凝她,挑眉問道:“一塊兒下去跟一跟?”
“席叔叔,sorry,我明天要交兩張試卷。”
瞧,生氣了。
“想吃什麼?”
“席叔叔,謝謝,我不餓的。”
冷冷淡淡呀,對他。
他拍下車窗,“別下車,我去去就來,那兩小不點別去開什麼房就成。”
“……”
阿雅閉氣,埋頭隻盯著試卷,耳根微微燙著。
做題時就特別認真了,車窗車門雖然緊閉,形成一個空間,但外麵街道熱鬧喧嘩,阿雅不太靜得下心,速度很慢。
不曉得多久,車門聲音開,她沒大注意。
身側有氣息近了,伴隨頭頂的陰影,阿雅抬頭,他的呼吸就在她鬢角位置。
她微微後退。
馬尾被輕輕揪了揪,這人還挺嚴肅,“題目看了三分鍾,怎麼還不下筆?”
阿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這道圓錐曲線上,他又不走,漸漸地,她臉就有點燒了……
因為,無從下筆。
這感覺就像考試時,自己不會做,偏偏老師就在旁邊盯著你。
她好想說,您能不能別盯著……
那歹心腸的人,覺得逗夠了,再玩下去小豆芽就該蔫了,漫不經意指了指:“從左邊的三角形下手,0到1之間的e為橢圓的不是嗎?一個二元二次方程,最多四步就能解出來的題。”
阿雅扭頭望他。
是不可思議的。
也不是鄙視大佬的學問,總覺得喊打喊殺的惡霸,居然還知道……圓錐曲線,方程什麼的。
當阿雅抱著一堆課本試卷在他麵前時,她是有些清傲的,她覺得這些一個粗人肯定都看不懂。
試卷被那帶著淡淡煙草氣息的修長手指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