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瞟來瞟去,找到個店麵比較幹淨的,進去了老板熱情的問她幾位?
靦腆地小聲說,兩位。
外頭這種街邊的店子,她好少來,同陌生人講話,她總不太習慣。
給擦幹淨了椅子,阿雅請席姓叔叔入座。
男人坐下後,店老板熱情的對象就完全換人了,阿雅樂得清閑,不過也豎著耳朵聽他點了什麼,她手裏也有一份菜單,他說一道菜名,她就迅速去找。
結果,小小的臉越來越白……她的荷包裏總共一千塊啊,攢好久的。
鰈魚398,酥牛柳250,椰菜娃娃最便宜也要143,眼看存款去一半……
男人撇下菜單,淡藍色襯衫的胳膊搭在椅背上,身軀後靠,視線下行望她,“你隻管吃就是。”
阿雅的手指縮進校服寬大的襯衫袖子裏,趴著桌沿:“這怎麼好意思呢,說好我請的。”
“來日方長。”他瞧著她,嗓音低而輕。
阿雅當他是客氣了,抬眼往他,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菜上來,他還點了瓶酒,在他夾了第一口菜之後,阿雅小手端著碗,是真餓了,開吃。
席城沒怎麼動筷子,酥牛柳不是小丫頭做的那個味兒,鰈魚也一般,椰菜娃娃被老板放在她跟前。
她就隻吃椰菜娃娃了,他這邊的菜,一口沒夾。
席城蘸了塊嫩魚肉過去。
“謝謝。”她吃了,嘴巴小,唇咬進鮮白的魚肉,汁水留在嘴麵上,淺櫻色的嘴唇變深,隨著吃飯而闔動著。
他一直看著,那兩片嘴,知道味道,軟度,馨香,眼神漸暗,他低頭喝酒。
點上根煙,仍是看她。
乖巧垂在一側的馬尾長發,校服寬大,人瘦,就更襯得空空蕩蕩,好像被布料包住一樣。
他視線不動聲色地下移,若不是碰過,哪裏知道也還有點實肉。
“是怕長個子所以校服穿大兩個號嗎?”
阿雅突然被問問題,咽了食物,搖頭地輕聲回答,“個子,其實不太長了。”
男人眼神表示‘哦’,繼續追問,“既然個子長得不快了,為什麼還穿不合身的衣服?”
……阿雅被問得,撇開了眼神。
怎麼回答啊。
小臉,漸漸地是又紅了一些,就,很多女孩子都會故意要大號的,因為,因為……
爹地都從來不管她校服大小的問題,居然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問。
他偏是來了勁,小店燈光裏,男人的眸色反而折射得深淺不知,也不知蘊著什麼,又低低沉沉逼了句,“恩,什麼不方便講的原因嗎?”
阿雅望他,回答不出,那抹紅都到了耳朵尖了,她低頭忙的隻顧扒飯。
男人漫不經心撣了下煙灰,吸一口,轉身去吐煙霧,薄唇的一側,邪邪的就勾了起來。
怎麼才是有趣呢。
你在欺負她,她給急的,小兔子一樣,而且,還不知道你在欺負。
他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真夠無恥了。怎麼辦,這感覺,有點喜歡上了,嫩的,什麼也不知道,嫩的,聽不懂男人話裏的話。
被他送回學校時,阿雅總覺得那感覺比做了一張化學試卷還累。
化學已經是她恨得牙癢癢的死磕科目,可見應付這個男人,費她多少元氣。
回到寢室,阿雅連課文都不及背,蜷著身子倒頭大睡。
以為就此而已。
第二天,當她再收到短信時,阿雅蒙圈。
她這次不出去了,給那人打了個電話過去,估計短信都會講不清楚的。
“席叔叔,不好意思,晚自習有老師解答試卷,我這次沒有考好,所以,不能幫您了。”
電話那端,派了人去老師辦公室了解情況的男人,回應句是:“化學老師是嗎?我剛看見化學老師開車回家了。”
“……”阿雅才不信。
可是阿雅強著等了好久,班裏的學習委員去了一趟辦公室,回來的答複是:“化學老師回家去了,解題改到明天晨讀。”
阿雅望著74分的試卷,心想敬職敬業的化學老師好反常,平常連下課時間都要霸占,晚自習誒,這麼好的霸課機會。
手機又來震動。
阿雅不想接,這人真有耐心。
她躲在走廊上,無可奈何接起電話。
他的聲音聽著禮貌又無辜,“不好意思,打攪地想再問一句,你們化學老師是回家了吧?”
“是。”是是是啦!
阿雅背書包出校門,上車,無言怨言地自己扣上安全帶。
他還敦敦地教育她,感化她,“叔叔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並無意叨擾你。軒儀是好苗子,那個女孩聽說也是你的好朋友,他們在歧途上,把晚自習的時間用來約會,這是不對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