鷯哥點一根煙,眯起一隻眼睛笑著指唐小夕:“咱們大老板說了,被這小妞耍的仇一定要報,可你們知道她值多少錢麼?不,不是錢,多少蕭家的產業嗎?那是無底洞,我們想要多少,他蕭家就得給多少!這一次,我們就能把蕭靳林玩死,玩死她哥,再來好好玩這妞,大老板說留一口氣就行了,怎們玩還是我們的事兒!現在都給我等著!”
唐小夕被捆住的雙手,哆嗦起來。
蕭靳林……
不會蠢得真拿蕭家那麼多產業交換她吧?
她又譏嘲,怎麼可能?他那麼多次說過讓她作死一邊去作,說討厭她,他的厭惡寫在眼裏了,她看的那麼清楚。
“鷯哥!顧老先生那邊的電話。”
男人扔掉煙頭,接起電話。
“小鷯?”
“顧老,您好,打過來什麼指示?”
“唐小夕在你手裏?”顧振濤把手機撂到一邊,帶著老花鏡合上手中的親子鑒定資料。
唐小夕和施為律的親子鑒定,不是父女關係,這個他派人通知在監獄的施為律了,施為律隻是譏諷一笑,罵了句‘表子。’
一年多前在法庭,施為律看見唐小夕,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逃走的女人。
而顧振濤看見了,卻是蕭如書的影子。
顧振濤沉吟說道:“小鷯,先別動她,你快去告訴你的老板,這個唐小夕身份很有文章,我猜測,很有可能是香港蕭家一脈……”
“顧老。”鷯哥哈哈大笑,“您怎麼知道?不過,早就有人泄露給我們了,我家老板已經知道了。”
顧振濤一凝,倒沒說話。
鷯哥又說:“這回死對頭蕭家就捏在我們老板手裏了!我們這邊,幾代攢起來死在他們蕭家手裏的有多少人?被他們蕭家搶去了多少產業?他們蕭家聰明,上上代就開始洗錢公司化脫離****,還把我老板的爺爺出賣了,讓我們這邊垮掉半邊天,這些年我們老板養精蓄銳,這筆賬始終要算,出來混,他們等著好好還吧!”
顧振濤緩緩地笑,“我為你們老板崛起也鋪了不少路,你們算你們的帳,我這還存了一筆老賬,說起來蕭雪政也是蕭家的人,一塊算。不用著急,我和你老板好好籌謀。”
施潤一直守在蕭雪政身邊,他不睡,她就不睡。
淩晨三點多,他終於撐不住閉上眼睛。
施潤不知道他睡著沒有,估計沒有,給他脫了鞋,一雙長腿抬到沙發上,蓋上被子。
她守了一會兒,關燈,出來書房,想下樓喝口水。
走到拐角,聽見蕭靳林在打電話,他很是失控地責問那邊,施潤皺皺眉,走過去。
“……這些年我全麵配合你們‘有組織罪案科’,凡是席城那幫的情報,我與你們‘刑事情報科’共享,從無二話,為的是你們警方早日將他那夥全端!我們蕭家在配合警方方麵,算是仁至義盡,這麼多年對港署警界方麵的建設出過的財力多少我相信你們高級督察心裏有數。現在我請求支援,出動飛虎隊尋人!”
粵語夾雜著中文,說的極快,施潤沒全聽明白。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蕭靳林手指按住眉心,微揚下頜,燈光剖出他半道線條極好的輪廓。
施潤看見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從未麵於人前的一麵。
他眼底那一抹微笑,極冷,沉靜,施潤隻見過他在麵對公司下屬的嚴厲,幾百億大單子合作商時的從容。
電話那頭是警方?
這個男人嘴角勾起的笑容,是不屑的,有種家族式的高傲資本。
他又輕笑,聲聲滲人:“你跟我講規章條例,層層申請?是,綁架和失蹤報案先經由警署,但我知道綁我妹妹的人是誰,阿sir你也知道!別說冠冕堂皇的,我是個粗人,香港文明化總共才多少年,我看著它過來的。蕭家正經生意多年,阿sir也別忘了這個龐大家族是從什麼模樣蛻變過來的,今時我請求特殊支援,我知不符合你們警界規定,你沒拒絕但你在言語上推辭!那蕭家為救族人,隻能進行某些特殊方麵的回歸!拜,阿sir。”
沉斂如霜,掛斷電話。
男人手執商務手機,緊縮眉目轉身,一雙清墨般的眼眸煞氣鋒銳地看向施潤。
施潤回想耳中能聽懂的隻言片語,組合起來,吃驚又震愕地看著蕭靳林。
香港飛虎隊施潤看電視劇好像耳聞過,正名是特別行動隊組,王牌特警隊。
蕭家在香港勢力那麼大?一個族人被綁能夠請動這支隊伍?
不對,是蕭靳林個人與警方有某種關係?
蕭靳林把手機放回西褲口袋,眼底沒了打電話時的那股子陰影,沉著臉的模樣也較斯文。
他走過來,緊皺眉頭忽然道:“可以給我拿支煙?”
施潤再度驚訝。
滿身薄荷味的男人,何時見他沾過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