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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還是她。喬耳對黃鶯的肉體的感覺還是與別的女人不
同。她便是她,她是黃鶯。她與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感覺相連著,那
些讓他的身心上浮的感覺。
喬耳說:“你好好睡一覺吧。”他想站起身來。
黃鶯躺在床上伸出手來。喬耳俯身抱住了她。
黃鶯說:“你現在要吧?”
喬耳說:“你累了。”喬耳突然覺得自己能把握住,與她說話也
不再像以前那樣仿佛是不由自主地懸著心。
黃鶯說:“你想要,我看得出來,你一直想要。”
她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他感覺著她柔軟的一切,又有上浮
的感覺侵襲而來。
喬耳說:“是的,我一直想要。”
黃鶯笑了一下。喬耳說:“我隻想要你一個人,因為我愛你。”
喬耳有勇氣把“愛”字說了出來。他又覺得說出來的“愛”字的分
量,卻比在心中時的分量已經減輕了。
黃鶯把他的嘴按著了。她懂得男人在什麼時候會說什麼話。
她更加懶懶地在他的手臂下躺著,眼半眯著,像兩顆微裂著的黑
玉。她說:“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說‘愛’。”
喬耳說:“沒人不一樣?”
黃鶯說:“沒有男人不這樣的。”
喬耳說:“我沒對任何別的人說過,我心裏的這份感覺也隻有
對你一個女人。”
黃鶯說:“這我不知道……”但她的意思又明顯是:我知道。
黃鶯撫著喬耳的頭發說:“你真的很好,我心裏也隻有你一個
人,就是這樣的……你讓我有一種真正女人的感覺,是屬於我自己
的感覺……其他的男人都不會讓我感覺到自己。”
充盈的感覺漲滿全身,雖然在喬耳的心中還浮著一點雜念、-
點疑惑,彳旦他的心中很快樂,他想要,想陷進去,想完全地沉入,一
直沉到深處,把自己整個地沉沒了。
這一次,喬耳也能感覺到自己,他感覺著自己肉體的動作,也
感覺著她的動作。她扭動著身子,讓他覺得愉悅。她動得那麼隨
便,讓他的感官有一陣陣舒服感襲來,但在視覺上搖晃得一點不
美,心裏如隔著一層,一些雜念隨之翻騰著。他很奇怪自己有這種
分離感,本來是在觸覺與聽覺的分離上,現在是在思想上。這使他
的力量弱了,不是那麼強壯,與上一次相比,下部力量多少有了
弱點。
喬耳說:“那一天見你……”
黃鸞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她不讓他說什麼。她的舌頭伸進了
他的嘴裏,她的做法也是那麼地隨便而自然,似乎了解他的想法,
一切都恰到好處。這時,他不再說話,也不再浮起念頭,他整個地
陷進去了。
虛浮的感覺隻在偶爾,現實的感覺是真切的。他看著她,也聽
著她的聲音,她實實在在地存在著。她細白的肌膚顯著美,這種美
是有了對比的,撫在上麵柔柔綿綿的。他就是清醒著,也還是迷戀
著她。這是肉體的迷戀、現實的迷戀。他還是愛著她,從肉體到感
覺,連著精神。她便是她,她是黃鶯。從開始見著她,到現在再見
著她,他走了一個圈,在這個圈之間,他的思想、感覺有了一個
飛躍。
像風在慢慢地吹去,絲絲縷縷;像雨在慢慢地下著,點點滴滴。
飛躍是在不經意中完成的。
喬耳伏下身子的時候,在她耳邊說:“我會成為一個社會上有
用的人,我會讓你感到驕傲的,
早上,喬耳睜開眼睛時,有著一點莫名的恐慌,他怕昨晚的一
切隻是一個夢,也怕她又離幵了。然而他看到她正伏著睡在他的
身邊,她睡得很香,臉頰帶著小小的酒窩,在微微地顫動著。喬耳
小心地動作,怕弄醒了她,心中懷著一點刺痛般的柔情。他聽到她
低低的像是呢喃著的呼吸聲。舊時在鄉鎮,聽天空中星語時的感
覺又回來了。她是實實在在的。她與那麼多的男人有過那麼多的
事,然而,看著她,她便像一個單純的孩子,一個單純、純潔的女孩。
她裸著身子,身子是那麼地潔淨。
一瞬間,喬耳又有了一點失落感。她明明在他的麵前,他卻覺
得有一種不可能,依然覺得她在遙遠處,在縹緲的雲裏與霧裏,便
如無數的聲息,聽著了,那緣分是實在的,但都在流動而去,都將融
入空無的境地裏。
黃鶯睜開眼睛來,她並沒在意自己的裸身,伸直了胳膊,看一
眼四周,像是習慣地找一下熟人。看到喬耳的時候,她笑得自然
了,裹著一層笑意把嬌媚的身姿變了一下,側身懷前,默默地看
著他。
喬耳說:“你再睡。好多天裏,一定沒睡好。”
黃鶯說:“我從來都睡得好的。”
喬耳說:“被田豐收軟禁著也能睡好嗎?”
黃鶯停了停,後來說,他又沒對我怎麼樣。”
喬耳不說話了。
在黃鶯說來,她柔嫩的身子,所有經受的,是女人無法忍受的。
但這隻是社會的說法。喬耳有時也會想到,男人與女人在性方山|,
有的是同樣的快樂,如何又會有不快樂?隻有願意與不願意,除非
是暴力,沒有不快樂的。既然快樂,又有什麼忍受與不忍受呢?
黃鶯招手讓他俯身,她在他耳邊說:“你是很棒的,知道嗎?”她
的聲音裏帶著媚媚的笑聲,讓他的骨頭都有點酥了。
吃了喬耳買來的早點,黃鶯梳洗完了,就想要出門。
喬耳說你想買什麼?我給你去買。”
黃鶯說:“我什麼東西也沒帶出來,衣服也沒有,身上都髒
死了
黃鶯還是帶出東西來的,那就是她的包。她的一隻手提包雖
然小,卻是鼓鼓的。黃鶯打開包,裏麵都是項鏈,是各種項鏈。她
把項鏈倒在床上,一條一條地提著看著。喬耳知道她喜歡項鏈,把
自己的小木匣也拿出來。黃鶯看著喬耳從她的店裏買來的那些項
鏈和掛件,笑得前俯後仰的。
喬耳把小木匣裏的項鏈,也都倒在床上的項鏈堆上。黃鶯把
床上的項鏈用手抄著翻轉著,笑著說:“這樣,真的假的都弄不清
了。賣一百元一條,我都能賺了。”
黃鶯還是要出去逛街。
喬耳擔心地說:“小心田豐收。”
黃鶯說:“要是這樣,在你這兒與在田豐收那裏,還有什麼不一
樣呢?他也不讓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