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道她演技太好,若不是上次她將睿王爺玉佩拿給我時說的那句話,我怕是很難識出她是如此狡猾之人。
輕輕搖了搖頭,我頓了頓,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你錯在你不明白,隻要你還在未央宮一日,我就是你的主子!”而不是太後,更不是那個“她”,我的語氣漸漸變得犀利起來,每一個音節擲地,我都能在大殿中聽到清楚的回音。
“所以,當一方想置你於死地的時候,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你說話!”我說完,睜眼看向還在抽泣中的蓮兒,隻見她渾身一震,立時睜大了眼睛,直直地將我望著。
燭光不安分地跳躍了一下,我的眼前又有些模糊,頭痛得厲害。
我將頭轉回來,繼續望著天花板說道:“還有,你不明白什麼叫做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說完這句話,已經有些乏了,隻見蓮兒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唇瓣微張,卻忽地笑了。她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了。
當日她罵了瑞福,瑞福記恨在心,僅用了兩日便找出了她的罪證,不可不說是可怕之人。
“這匕首如今便先借你一借吧……”我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蓮兒安靜了片刻,撿起匕首,膝行到我的榻邊,認真地說道:“娘娘,蓮兒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服侍您了,臨行之前,請受蓮兒拜謝之禮,謝謝您容蓮兒留在未央宮中這麼長時間。”說著,她已低下了腦袋,鄭重地拜了下去。
我始終沒有睜眼,卻憑著頭碰地的聲音,清楚地知道她行的是大禮,頭地相碰,“咚咚咚”的三聲,在原本極其靜寂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頭昏昏沉沉地,我已記不起我當時的表情,隱隱約約地覺得麵上有些涼,或許滴了兩滴淚吧。又還能怎麼樣呢?
意識中,我潛在黑暗之裏,不停地走著,隻希望能找到一絲光亮,引我離開這陰冷漆黑的地方。我碰到了什麼硬梆梆的東西,鼻子撞的生疼,忽然覺得有人在擦著我的鼻子,耳邊有一個憂慮的聲音說著:“娘娘這一次已經昏睡三天三夜了,這會兒又開始莫名其妙的流血,真不知道娘娘體內的砒霜之毒解沒解徹底,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呀!”
另一個聲音道:“誰說不是呢,那如貴妃雖被囚於了未央宮,可是這麼長時間也沒見皇上有進一步的行動,聽說那柳家在京城中也是小有一定實力的,此番如貴妃謀害皇後,理當練累九族,隻怕皇上短期內不會處決那如貴妃的……哎,近來娘娘也真可憐,蓮兒姐也自絕於未央宮外了,現今這未央宮還真是門可羅雀。”
我聽到這話,心中已是了然,有些慨歎地長舒了一口氣,這蓮兒在臨死之前也算是忠心了一回,寧死也沒說出那幕後黑手是誰。
一想到如貴妃如今還安然地在扶柳宮中呆著,我隻覺得怒火中燒,胸口一股熱氣漲的我難受。
好,葉明寒,你不想處決,我自己動手!我決不會留給她再次翻身的機會!皇上也好,柳家也罷,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血債命償!
血債命償!我咬牙,再一次在心底默念著這四個字。
那一晚,我發起了高燒。
雖然係統在作品頁已經可以顯示送道具的親的網名了,不過我還是想自己在這裏鄭重向親們表示感謝。
太醫院所有的都到了未央宮,挨個為我診了一次脈,誰也說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由於我在如貴妃來之前吃了很多種毒的解藥,喝下去的時候又撒了很多,所以中毒不算很深,昏睡了這麼長時間,毒已經解得七七八八了,可是此時卻莫名地發起了高燒,確實是極不符合常理的。
宜瑗他們全部都被審訊了一遍,又被放了回來,從我的吃喝上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那些太醫麵臨的壓力是空前巨大的,因為若是我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個個都活不到第二天。
我的頭脹痛,好像就要裂開一樣,難受的想要昏死過去,身上黏黏的,汗水浸透了衣衫。
宜瑗和蕙菊她們一遍遍的換我額頭上的布,原本沾滿了涼水的手巾放到我頭上,不一會兒就溫了。未央宮中的人來來往往,隻希望我的燒能快些退下去。可是我這次病的卻很邪性,無論吃什麼藥、用什麼方法,我都還是老樣子,甚至更加難受。
由於很久沒有吃過正經的飯,我的胃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一次次趴在榻邊,嘔出來的都是些剛剛才灌下去的藥汁。
就這樣折騰了三天三夜,太後來了。她見我還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惱怒至極,對著那幫太醫厲聲喝道:“若是皇後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要你們全家為她陪葬!”
那些太醫聽了,各個惶恐地喊著“太後娘娘饒命”,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聲“巫蠱”,隻聽整個側殿內立刻安靜了下去,我甚至聽到了蠟燭燃燒發出的“劈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