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
唐堯在隔壁的包間打發時間,剛喝完了一杯淡酒,手機適時傳來“叮咚”、“叮咚”兩聲提示音:一聲是他的倒計時鬧鍾,另外一聲則是下屬發回來的簡訊。
他拿起手機隨意地瞟了兩眼,然後叩了叩陳澤麵前的桌麵:“走了!”
說完,唐堯率先起身,瀟灑又悠然,他徑自走到隔壁門口,然後抬腳——
猛地踹開了門扉!
閑適的表象,暴力的動作,儼然判若兩人。
……
包間內淩亂且沉寂。
放在矮桌上的空酒瓶歪倒了好幾個,有一個剩著酒的瓶子斜著,酒水灑了大半張桌子。黎北辰依舊像先前那樣仰靠在沙發上,單手扶著額,雙目緊閉,眉頭卻是緊緊地蹙著,一看就是剛發過脾氣的模樣……
小雅就坐在角落的地毯上,頭發略顯淩亂,裙子也是歪斜著,姿態狼狽地在哽咽……她完全“搞不定”黎北辰!她已經豁出臉麵往上貼了,但是他直接將她推了出去,還撞上了桌子!
唐堯的目光在房間內環視了一圈,便能將情況猜想到個大概,懶懶地出聲,帶著幾分戲謔的調調:“看不出來……黎北辰,還真‘守身如玉’啊?”
他越過小雅,徑自往他的旁邊一坐,翻開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麵前:“說吧,你把人藏哪兒了?我的手下都找不到。”
在A市,對他來說找個人並不難,眼線和人脈比比皆是。可就是沒找到慕遙。
黎北辰的“金屋藏嬌”,夠隱秘的啊!
“別煩我!”黎北辰估計是被唐堯吵得煩了,他的眉頭不由蹙緊,隨即神色不耐地推開他的手,搖晃著站起身來,淡淡地丟出一句,“我走了。”
陳澤忙不失地跟上去扶,卻被黎北辰揮開。
“慢著!”眼看著人要離開房間,唐堯的麵色陡然一變,出聲叫住了他,“喂,你還真以為我閑得沒事操心你的私事麼?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黎北辰的腳步一停,人卻沒有回頭。
“關於那個祁漠,現在的確在G市隻手遮天,混得很好。不過他隻搞軍火,和毒品沒有關係,和我也沒有關係。”唐堯淡淡出聲,解釋出他這邊的調查結果。
言下之意,他和祁漠也不是一條道上的,幫不上忙。
“咳咳,對了!”清了清嗓子,他又想起了更值得分享的八卦消息,“據說姚老爺子派人找他的外孫女,都快找瘋了,懸賞兩個億。你如果不想要那個女人了,不如把她……”
話未說完,黎北辰已抬腳走了。
他的身形依舊微微有些搖晃,看上去醉意依舊很濃,也不知道剛剛的話,他具體聽進去了幾句?
唐堯沒有追上去,也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叫住了想跟上去的陳澤:“他要去找他女人,你跟著做什麼?燈泡太亮!”他使了個眼色,把陳澤拽了回來。
“黎少會去?”陳澤意外,繼而迷惘,“可是他整整三個星期都……”
“認識需要催化的。”唐堯無辜地聳聳肩,沒有和他解釋更多,繼續欺負陳澤的“孤陋寡聞”,“有空可以來我家借兩本心理學的書看看。”
陳澤默然:差點忘了他有心理學背景,又是玩弄心理的高手……
……
包間內的人一個個離開,剩在角落裏的小雅便越來越害怕,原本小聲的抽噎,忍不住變成了低聲的嗚咽。
唐堯是在抬腳離開之際,才想到角落裏還有那麼個人。
“你帶回去?”唐堯朝陳澤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作勢欲向小雅走去。
小雅被嚇得不清,頓時身體都抖得更厲害。
“我來吧。”唐堯撇開他走在了前麵,隨意地在她麵前一蹲,目光調整成了和她平視的高度,狀似親切地問出來,“小雅,是不是還記得‘搞不定黎北辰,我派人搞定你’這句話啊?”
小雅的身體一顫,眼底的驚恐更濃。
顯然,她很害怕唐堯身上的暗沉氣息,也很害怕他會一言九鼎地賦予她災難。
“我說著玩的。”他微微一笑,像是逗孩子一樣,不負責任地接著補充,“再說看你這副哭樣,我也找不到饑不擇食的手下來搞定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