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最後苦口婆心地留下一句:“放心,你安分一點,就會安全一點。”
……
公寓處在高層,隻有一個大陽台。
樓層很高,慕遙趴在欄杆上,隻能隱約聽到馬路上的車鳴音。這似乎已成了她和這個世界的唯一聯係。她兀自站了良久,才坐回陽台的那張躺椅上,仰著頭看星星……
晚餐還放在桌麵上沒有動過,是簡單的素菜加米飯,她沒有絲毫的胃口。前幾天保鏢送了肉類進來,她看著油膩難受,就拜托換了素食,可是……她還是沒食欲。
她頹然地想:再在這裏呆下去,她可能看到自己也會惡心難受……
可是不能找黎北辰。
表姐應該到美國了吧?
她不能耽誤表姐的治療啊!等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能向他和盤托出了——那個假身份,是給表姐的。她從來沒有想過用它出國,用它離開……
她沒六年前那麼幼稚。
他們的關係也沒六年前那麼簡單。
……
“卡擦!”
正想到這裏,身後陡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倏地一驚,猛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回身看向聲源——保鏢們晚上向來是不進屋的,更別提走到陽台這裏來!
那麼……
她一回頭,便看到了他。
三個禮拜不見,他依舊是清俊卓然,隻是衣服略顯淩亂,正式的襯衫卻沒有打領帶,領口也是微敞著的……一陣夜風吹來,也讓她聞到他身上濃鬱的酒味。
兩人就這樣沉默而立,他的眸幽邃深沉,眼底盡是她看不懂的黯。
慕遙陡然便無措了。
她設想過再見麵的衝突,或者尷尬,或者冷然……可到現在,所有的設想都化作了一派沉默。這麼多天,她對他的脾氣已發不出來,就像——某件事情在腦子裏過濾了一百遍,久而久之便也成了習慣;某件事情逃避了一百遍不去想,記憶就會慢慢模糊淡忘。
他的黑暗背景屬於前者;他那天對她做的屬於後者。
“你喝酒啦?”僵立了良久,慕遙才幹巴巴地率先開口,聲音不大,“你去廚房倒水喝吧。”
黎北辰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渴了,我要去倒水喝。”他不做聲,慕遙不禁覺得尷尬,等了兩秒索性抬腳,越過他試圖進屋。
可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秒,他陡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黎北辰你……唔!”
她的話音未落,他已驟然扶住她的側臉,俯身吻上了她的紅唇——
他的吻壓抑又狂烈,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想要,全部蘊含在這個深吻之中。
縱使他已盡量克製,但這個吻依舊綿長而劇烈……
壓抑得太久,久違的釋放。
她也是和他一樣。
暫時,不去想任何的不愉快,慕遙也隻是放任自己的本心去承接這個深吻,予取予求地回抱住他,直到良久以後,兩人才氣息不穩地分開……
“黎北辰,你怎麼過來了?”她的胳膊依舊環著他的脖子,嗓音軟軟的,明顯帶著幾分委屈的意味。
她差點就要以為,她可能會被晾在這裏,獨處一輩子……
所以看到他,突然覺得好想念。
黎北辰同樣也是回望著她:她的眸依舊是澄澈晶亮,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能讓他的心沉浮悲喜……他不由厭惡起這種感覺!厭惡這種對她中毒上癮的感覺!
一旦意識到自己戒不掉她,他就注定一輩子沉淪退敗。
這次不能再這樣!
於是,他伸手,指腹在她細嫩的臉頰上輕撫而過,動作溫柔細膩,對著她滿眼的期待,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我有需求……當然就過來了。”
此話一出,懷中的身子不由一僵,纏在他脖子上的雙臂都不由鬆開。
慕遙看著麵色溫柔的他,眼底隻剩好一片不敢置信:“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