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看著笑著溫潤如玉的之白,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也許應該說,之白於他而言,一直都是特殊的吧。

一方麵他一直想著贏之白一次可次次失敗,另一方麵他又想留在之白身邊。

他不止一次的想象過之白能夠在他麵前展露這種歲月靜好的安謐,如果這份溫潤笑容是因他而展現,也許他真的能夠為了之白不顧一切的放棄多年籌謀。

認真說起來,之白並沒有說錯,他建立巫師帝國的想法本就不純粹。

雖說他現在是這裏的最後一個正統巫師,但他對其他隱藏在角落中苟且偷生的巫師並沒有什麼好感。

那些人又憑什麼會覺得他會站出來重新還巫師榮耀呢。

這不是他的義務,也不是他的責任。

曾經的巫族大祭司在臨死前就預言到巫族將滅,不用強求。

身為巫族子弟自然是要聽從大祭司的吩咐。

可是慢慢的,他卻發現自己好像除了振興巫族外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正統巫師身份一出,無數曾經的低端巫師紛紛投靠他。

就這樣,他產生出顛覆大裕國的想法。

之白曾經打下了大裕國,那麼他也可以。

其實,自始至終,他最想要的都隻有一個之白,大裕國江山,巫師帝國不過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罷了。

如果之白能夠接受他,能夠站在他的身側,巫族大業於他何幹呢。

所謂的巫族大業不過是當初那些上不得台麵在底層苦苦掙紮的巫師的不甘心罷了。

巫族鼎盛之時,這些人本就是苟且偷生得過且過,如今巫族盡滅,隻餘他一人,這些人求的也隻是一個成為人上人的機會罷了。

“之白,如果我是女子,我們之間是不是會不一樣。”

“當初我們也算是共患難,度過了多少艱難險阻,因著這份過去你多次對我手下留情,如果我是女子這份感情會不會不一樣。”

賀齊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但卻依舊直視著之白問出了這麼多年心中最想知道也最怕知道的答案。

不曾問出口他還可以自欺欺人,但若是問出口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了。

在躲藏中長大的他,見多了黑暗和算計,如果連自欺欺人都不能,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可是,到了現在他不得不問。

多年籌謀,他即將揮師攻占大裕國,實現他的王圖霸業。

“之白,如果我放棄了攻打大裕國,放棄建立所謂的巫師帝國,你會不會高看我一眼,會不會帶我一同歸隱……”

賀齊強忍著眼淚,一連說了幾個如果。

安澄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眼神詭異,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誰來告訴她,賀齊剛剛這一大堆如果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詭異呢。

就好像是對著之白訴衷情,想讓之白帶著他浪跡天涯一般……

不可能……

兩個男人……

這一定是她想多了。

一時沒忍住,安澄的話脫口而出“你喜歡他?”

這就是安澄心中詭異情緒的原因。

之白:“……”

賀齊:“……”

之白和賀齊不約而同都生出來一絲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