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微怔,“什麼意思?”
“她被種了蠱,在這世上,唯有司馬曜的龍陽之氣方能為她續命,她離不開司馬曜。”
司馬道子怔怔的望著妍蚩,目中盡是不可置信。
正在此時,桃戈亦是從書房裏頭走出來,抬眸忽見妍蚩,不免一驚,隻是司馬道子就在身旁,她便什麼也不怕,轉瞬間撫平心緒,她望著司馬道子,一臉的期盼,道:“姐夫,你怎麼還不進宮?”
司馬道子頓了頓,轉頭故作漫不經心,淡淡的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在等你。”
桃戈為他如此冷硬的語氣頗感不適,隻是並未多想,隨後仍笑道:“等我做什麼。”
司馬道子轉身麵向她,道:“等你起身後,送你回宮。”
桃戈聞言頓時怔住,亦是滿目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麼,你在同我說笑麼……”
“我說,等你起身,便送你回宮,你聽不懂麼?”司馬道子故作不耐煩。
“可你昨夜說,今日要帶我去琅琊的……”桃戈說著,目中已不由自主的含淚。
司馬道子對她露出一絲笑意,卻是冷嘲熱諷,言道:“昨夜是昨夜,今日是今日,昨夜的話,不過都是本王說來騙你的,也隻有你會相信,蕭桃戈,”他說著,朝她走近,繼續道:“你怎麼那麼傻,那麼蠢,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男人同你說兩句情話,你便要投懷送抱了?”
他繼而又冷嗤,道:“昨夜你可是潤得很,本王陷進溫柔鄉,竟險些出不來,你日後服侍皇兄,也得像昨夜服侍本王那樣,如若不然,可討不得他的歡喜。”
桃戈愈聽,愈發難以接受,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針一般,無一不是在錐著她的心。
“你騙我,你騙我,”她伸手拉扯著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仍試著安慰自己,道:“你在騙我,我不信,我不信你這麼絕情……”
“由不得你不信!”豈知他竟陡然一拂袖,硬生生的將她甩開,令她跌撞在書房的門框上。
桃戈背後猛受一擊,口中當即是一陣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司馬道子見她這般,心裏頭亦是一陣刀割,他見她摔著,當即要將她扶起,可一動身,卻又怕她看出他的心思,唯恐她不肯離開他,便隻得對她視若無睹,故作狠心絕情。
桃戈癱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捂著心口,淚流不止。
司馬道子卻依舊冷冰冰的說道:“你走吧。”
桃戈並未出聲。司馬道子話音落下,妍蚩陡然側首,又同時轉眸朝後看去,像是察覺了什麼一般,警惕的抬高了右臂,右臂一抬,披在身上的鬥篷一邊便也跟著手臂被拉上去,轉瞬間將她整個人都遮擋在鬥篷之下,而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尋不到她一絲一毫。
司馬道子見她這般,便知必是司馬曜來了。
果然,司馬曜與周祿一前一後的走進離思院,他們主仆二人快步走來,皆奔著桃戈走去。
隻是一個滿目憐惜,一個若無其事。
司馬道子見他過來,便回首看了桃戈一眼,道:“皇兄來得正好,快些把她帶走,省得她胡攪蠻纏,賴在臣弟這裏死活不肯離開。”
桃戈聞他所言,苦笑出聲,皺著眉,捂著胸口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攥著胸口的衣服,唇邊冰冷的笑意愈發明顯。
司馬曜目不斜視,直奔著她走去,走至她跟前便蹲下身子,一麵喚著她,一麵又抬手抹去她唇角的血跡。
桃戈淚眼望著他,低語道:“帶我走。”
“好,朕這就帶你回宮。”
說罷,便弓起身子,將她打橫抱起,而後折回身,這才走至司馬道子跟前,冷笑道:“老七非但救桃戈性命,還容她留宿在王府,朕可是要謝你?”
司馬道子淡淡一笑,道:“深夜不好叨擾,臣弟隻好將她帶回王府,何況,她本就是王府的人,皇兄,你莫不是忘了?”
司馬曜望著他,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桃戈躺在他懷中,臉色雖慘白,可這下看來卻略顯安逸,將臉埋在他懷中,雙目微閉,有氣無力的。
司馬道子抬眸,目送他們走遠,望著桃戈離自己越來越遠,自是愈發揪心,好像這輩子都再難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