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霽道:“她不是早就歇下了?難道那會兒她不在屋裏?”
“姐姐當真信了她?她豈會那麼早歇息,我方才過去,親眼見她去了綠衫屋裏,保不齊又同綠衫說我的壞話了。”
如此整治雅魚,子霽也著實爽快,她卻仍嗔笑道:“你呀你,膽子倒是不小,這事兒若是叫她發現了,憑她那性子,定要一狀告到王爺那兒,到時你又得挨罰了,昨兒晚上那苦莫不是還沒吃夠?”
“姐姐莫取笑我,”桃戈說笑道:“我若是有個什麼岔子,定要拉你下水。”
“別,”子霽自知她說笑,便也迎合著她,道:“我可不如你膽大,吃罪不起。”
子霽說罷,雅魚正巧回屋,經過窗前,桃戈並未瞧見,子霽卻見著了,於是給桃戈使了個眼色,嗤笑道:“回去了。”
桃戈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雅魚一個背影,她便站起身,似乎要出門,一麵又言道:“不過一炷香,她必定還要過去,我先去守著,姐姐回去歇息吧。”
子霽雖也是硬性子,卻總歸不願惹是生非,是以將她拉住,道:“捉弄一番便夠了,莫要生事。”
桃戈卻道:“那怎麼行,要玩兒就得玩兒到底才是。”
言罷,桃戈便出了門去,子霽長舒了一口氣,望著她搖了搖頭,心裏頭多少還是有幾分暗爽的。
桃戈走至茅房,方才將門關上,便聽聞雅魚急急忙忙跑來的腳步聲,她忙將門鎖上,雅魚至此原本拉門,察覺裏頭被人鎖上,便問道:“裏頭可是有人?”
聞言桃戈佯裝作身體不適,道:“可是雅魚姐姐?”
雅魚知道裏頭是桃戈,便皺了皺眉,卻也回道:“桃戈麼?”
“嗯,”桃戈道:“好姐姐,我今兒拉肚子,你怕是要等上片刻了。”
雅魚暗恨,卻也和和氣氣的問道:“那得等多久?”
“不算久,”桃戈故意道:“頂多一個時辰罷。”
“一個時辰?”雅魚暗罵,這桃戈莫不是故意的!
桃戈道:“姐姐,你若是著急,不妨去後院兒,那兒不是也有個,隻不過是府上的丫鬟婆子用的,有些髒亂罷了,姐姐這般坦率之人,應當不會嫌棄才是。”
雅魚愈加不悅,這話什麼意思,擺明了是說她平素不潔身自好!
眼下腹痛難忍,她也沒心思與她較口舌之爭,無奈之下,隻好朝西邊兒走去。
桃戈站在裏頭,察覺外頭已沒了動靜,雅魚想來已去了西邊兒,她便悄悄出去,也往西邊兒走去,至那茅房外,聽得裏頭有些動靜,又聽雅魚低吟一聲,忽然嗅到一股子臭味兒,她忙掩住口鼻,滿臉的嫌棄。
她四下裏掃了眼,而後自袖中取出一隻銅鎖來,又四下掃了眼,隨即悄悄的將門鎖上,默聲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可她也委實粗心大意,這一下爽快,竟連鬢間的步搖滑落在地也不知。
此番捉弄了雅魚,桃戈心中不勝歡喜,可翌日清晨,事便來了。
翌日,子霽去了桃戈屋裏,方巧幫她梳妝完,便見茹千秋過來。
每每茹千秋過來,斷不會有好事,子霽心裏清楚,她以為,昨日的事,本該是天衣無縫,定不會有事的。
茹千秋入內,果然同桃戈道:“桃戈姑娘,王爺請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