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皇上駕到!”

“行了,別說了。”熹妃打起十二分精神,摁著“撲嗵”亂跳的胸口,僵硬笑著迎出去道:“皇上今兒這麼有空?臣妾去把孩子們叫出來,陪皇上說說話……”

明帝徑直往裏走去,打斷道:“不用,單獨叫寅瑞出來!”

“是。”熹妃嚇得不輕,又不敢辯駁。

“寅瑞——”明帝笑容可掬,伸手將二皇子拉到懷裏,“瞧瞧,又長胖了。跟父皇說說,近些日子都念了什麼書?”

二皇子歪著腦袋想了想,認真回道:“兒臣念了《詩經》和《論語》,夫子讓我們每天都要寫字,要持之以恒才會有成。”

明帝笑道:“不錯,還會用成語了。”

二皇子很高興,衝熹妃嚷嚷道:“母妃,父皇誇獎兒臣了。”

明帝又問:“寅瑞,最近都跟誰在一塊兒玩?”

“兒臣喜歡跟三弟玩,不像大姐和四妹,整天玩什麼鬥草、鬥花,連個陀螺都不會轉,還老是愛哭!”二皇子連珠炮的說開,悄悄看了熹妃一眼,小聲嘟噥道:“可是,母妃不喜歡我們在一塊兒。”

“你這孩子,少渾說!”熹妃忙喝了一句,朝明帝訕訕笑道:“皇上,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寅祺聰明伶俐,臣妾怎麼會不喜歡呢?隻是怕他們一起貪玩,耽誤了學業,所以才……”

“好了,不必再說了。”明帝抬手止住她,吩咐奶娘帶著二皇子下去,摒退眾人方道:“寅祺不是你生養的,不心疼也沒什麼。隻是,他好歹也叫你一聲母妃,今後也別太為難他。”

熹妃被說得下不來,氣道:“皇上什麼意思?誰又為難誰了?前些日子,寅瑞磕破了腿,皇上足足過了一夜才來。若是換作寅祺,隻怕早就去了!”

“夠了,都是朕慣的你!”明帝拂然站起來,冷聲說道:“你要記清楚了,不論是寅瑞還是寅祺,都是朕的親生骨肉,容不得別人算計他們。朕也不再多說,免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今後再有類似的事,絕不輕饒!”

熹妃又恨又愧,索性哭道:“皇上厭煩臣妾,就直說……”

“哐當!”明帝氣得將茶盞拂在地上,甩開珠簾出去,一路上怒氣衝衝,趕到鳳鸞宮倒把皇後嚇了一跳。

皇後甚少見他如此生氣,忙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明帝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臉上餘怒未平,“寅祺哪兒招惹她了?怎麼能把黴壞的東西給孩子吃?還讓寅瑞拿給寅祺,這不是拿著孩子使壞麼?朕替她保全臉麵,她反倒張狂起來了!後宮裏的女子,從沒有她這般不知事理的!”

皇後沏了一盞新茶過來,遞過去勸道:“熹妃一向脾氣燥些,說話也直,皇上素來都寬待於她,今兒又何必如此動氣?想來是皇上說了重話,得空讓臣妾去勸勸。”

明帝麵色稍平,微笑道:“沒事,是朕氣糊塗了。你才出月子沒幾天,哪裏經得起勞累?好好歇著吧,原本不該——”

“皇上。”皇後溫柔喚了一句,認真看著他道:“為皇上分憂,是臣妾份內的事,也是臣妾心甘情願的事。若是皇上不跟臣妾說,反倒是生分了。”

明帝微笑頓了頓,歎道:“佩縝,朕該怎麼謝你。”

“謝?”皇後在心裏重複了一下,不無酸澀。

早起吩咐人燉了百合蓮子湯,想著皇帝快該下朝,便親自送去醉心齋,等他來時剛好喝上一碗。無意中看到書案上一摞雪浪紙,仿佛又不是很要緊,隻是淩亂鬆散堆放在一起。一時好奇走過去,卻驚得幾乎失手砸了碗盞,上麵密密麻麻、一筆一畫,全都是一個“芫”字!

——是她,絕不會錯!隻因他平日掩飾的太好,不僅瞞過外人,瞞過身邊的人,竟然連自己也都瞞過。往事再度重現,原本毫無道理的事情,忽然顯現出蛛絲馬跡,不過是自己後知後覺罷了。

“佩縝?怎麼了?”

“沒什麼……”皇後將神思拉回來,微笑道:“皇上忙了一天,累了吧?不如到裏間歇息一會,臣妾去看看柃兒,這幾天已經能喝一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