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了飯,方延宇就吵著要李雲鶴教他打拳。他才吃了飯呢,根本就不適合運動,更何況這個點兒也不是打拳的時候。李雲鶴好說歹說才哄得方延宇打消了念頭,方延宇賭氣去了書房,李雲鶴頭腦昏脹地靠在炕頭,卻是突然記起,剛才她灌方大奶奶酒的事還沒有跟方延宇通氣呢。

李雲鶴連忙起來,叫小丫打了一盆水給她,洗了一把臉就朝書房去。

“崇吾山”是一個兩進的院子,方延宇的書房就置在前院。雖是兩近的院子,不過比不得正經兩進院的宅子,倒也不仄窄該有的都有。依山就勢,前後院子由著五間清廈相隔,穿過了穿堂便到了前院。方延宇的書院就穿堂東,將兩間清廈打通,中間隻用雕花槅相隔,中間也是開了月洞門,門掛藏青色的帳幔,外頭置了桌椅書案,由方延宇待親近的客人。帳幔裏也置了書案,書案靠窗而設,靠北是一個睡榻,在榻頭有櫥,在榻尾有櫃。睡榻和書案中間沒有別的裝飾,隻掛了一掛帳幔,隻有歇覺的時候才會放下。

李雲鶴到的時候,方延宇正在裏麵站在書案後寫著字,見他寫得認真李雲鶴便沒有打攪他。

“你怎麼來了?”提筆收尾,方延宇一抬頭就見得李雲鶴在門口,不由得一愣。

“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李雲鶴道,移步近前,隻見得偌大的澄心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句:奩內飛鳳。可見方延宇的誌向。

“什麼事?”方延宇一邊洗筆一邊問,中間還側頭掃了李雲鶴一眼。

“剛才在酒宴上,我把大嫂給灌醉了。”李雲鶴說。

“嗯?”方延宇手中洗筆的動作停了,疏通頭一皺朝李雲鶴看來。

李雲鶴解釋道:“他們好像都不喜歡我,合起夥來整我,不隻是說些含沙射影的話,還有,他們還跟外頭的人來灌我酒。大嫂挑的頭,我有些生氣,就以牙還牙了。”

“大嫂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方延宇當即便是如此說道,語氣十分地嚴厲。李雲鶴聽得便是一愣,定定地看著方延宇,對上她的眼神,方延宇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不對,忙又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

風從窗口闖了進來,雖然中秋都還未過,這風卻早早地叫人知寒。

提了提披帛,李雲鶴笑了笑,道:“你幹脆直接點,直接說我小氣好了!”

方延宇移開了眼睛:“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猜想大家還不是很熟悉,有誤會也說不定。”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們家的人!”李雲鶴是真的來氣了。

兩個人算是頂上了,方延宇眉頭微皺,李雲鶴也是素著一張臉,對峙許久。

正在兩個人正不來台的時候,就聽得外麵有人在問:“四奶奶在沒?”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大娘找奶奶什麼事?”明秀在外頭問。

那人回答:“大夫人差我來問一聲,四奶奶答應給大奶奶的解酒藥配好了沒有。大奶奶醉得不行,有些等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