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此一時彼一時”?還是說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或者是說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李雲鶴的心中好生地不解,卻看方二夫人的神情,她應該是不會替李雲鶴解這個惑的。

李雲鶴微微一笑,說道:“二伯娘說得極是,雲鶴謝伯娘教導了。”說罷,再不多方,行過禮後便與方二夫人分道揚鑣,轉身朝“崇吾山”而去。

好在“崇吾山”還算安靜,方延宇正在洗臉,穿著一件素白的中衣,頭埋在水盆裏,旁邊立著幾個丫頭,捧手帕的捧手帕,抱鏡子的抱鏡子,捧衣服的捧衣服,兩個大丫頭一左一右地立在他的身側,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跟方延宇說些什麼。

等得方延宇的臉從水盆兒裏抬起來,李雲鶴這才跨上台階,進了屋。

“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接了丫頭遞來的手帕,方延宇一邊對著鏡子擦臉一邊問道。

“親戚們都拉著我不讓走,老太君和伯娘們都說我也該與大家親近親近。”李雲鶴答著,問方延宇:“怎麼這時候洗臉?歇午覺了?”

“嗯。”方延宇應了一聲,伸展了手臂,兩個大丫頭一左一右地上前,先替他緊了中衣的係帶,然後再拿了小丫頭捧在手裏的衣服抖開來給方延宇披上。等衣服上身,方延宇卻是將身一扭,不叫兩個大丫頭替他整理、係封腰。兩個丫頭初還沒有明白,抬眼看了方延宇的臉色,隻見得他斜著眼看著李雲鶴,頓時明了了。兩個大丫頭忍俊不禁,忙退到一邊。

隻是方延宇這把戲做給瞎子看了,李雲鶴根本就沒有注意他這一岔。

雖說是酒量好,可喝得也實在是太多了,行了這一路酒氣發散開來李雲鶴感覺有些不適。與方延宇隨口應付了兩句,李雲鶴便坐到了炕上,摞了迎枕靠在了炕頭,已經閉起了眼睛。

方延宇為此很不滿意,皺著眉頭踱步到了李雲鶴的麵前,李雲鶴卻還是無知無覺。

“咳!”方延宇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總算是將李雲鶴的眼皮兒給喚開了:“怎麼了?”

“唔!”方延宇癟著嘴,仰著頭,拽拽地擺著架子。

方延宇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又見得屋裏的丫頭們一個個忍不住無聲地笑個不停,李雲鶴愣了愣,隨即也悟了。不由得一笑,李雲鶴坐起身來,纖長的手臂一伸就夠到了方延宇的衣襟:“好,我來伺候四爺!”

丫頭們再也忍不住,呲呲地笑了起來,當然多數還是不敢太放肆笑出聲的。

“你一會兒要出門嗎?”伸手將方延宇身上的衣服扯展,隻見得是一襲圓領的蝶穿牡丹的繡袍,十分華貴,也很正式,李雲鶴便不由得問道。

不想方延宇卻答:“不啊!”還道:“好看吧?我特意讓明秀找出來的,穿給你看。”

李雲鶴失笑,不過話卻由衷:“好看。”

方延宇說:“你上次打的那一套拳著實漂亮,一會兒你教我打吧。”

聽得這話李雲鶴不由得一愣,正接過小丫頭捧來的封腰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不可思議道:“你要穿著這一身跟我學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