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準備好了之後,四人找了點東西把耳朵塞了一下。我拿起根翻動壁爐裏柴火用的鐵叉,跳進了圍好的方桌,老黑站在我旁邊,最前麵是雙手持著西洋劍的三媚。一身黑衣的她可能是怕蟲子的粘液濺到頭發上,找了頂黑色禮帽戴在頭上,隻是這樣一看整個是女版的佐羅,就差一黑色披風和麵罩了。
她回頭看我們都準備好了,錢掌櫃也把手放在推杆上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她雙劍交叉,劍身撞擊中發出清脆的交鳴之聲。叮叮兩聲撞擊之後,她一劍挑開了門上的門閂,揮劍前指嘴裏大喊了一句“衝鋒。”
門閂被打開的同時,門外堆了快一米高的蟲子立刻把門擠開了了,嘩啦一聲打著滾進到屋裏,場景和菜市場魚販子進貨時候很像,隻是眼前這一幕更惡心些。
由於門一開鍾聲也衝了進來,錢掌櫃也不說話,奮起神力把倒扣的書掉推了出去。門外厚厚一堆蟲子給書桌提供了第一次幫助,感覺書桌像是壓到了葡萄堆上,腳下傳來的感覺就像是很多東西被桌子板兒咯蹦咯蹦地給壓爆一樣。
在密集的鍾聲中,錢掌櫃推著木杆開始加速跑,三媚負責正麵,我和老黑各負責左右,不停的有那種大頭蟲弓起身子把自己彈起來想咬我們,都被我們打落或者挑飛到一邊。
如果隻有這種大頭蟲子的話,估計會順利很多。但就在這個時候,頭頂突然傳來有東西飛動時的聲音。同時我覺得脖子上像是被誰吹了一下,冰冷的感覺讓我全身一抖。把手裏的火叉向後一打,手上的感覺告訴我打在什麼東西上了。
其他人也發現了空中有東西,於是我掩護三媚,老黑掩護錢掌櫃,不停的打飛空中向我們襲來的東西。其中一隻被老黑一刀砍成了兩半,屍體落在了我腳邊,撿起來一看是一隻鼠臉豬鼻、犬齒如刀、利爪如鉤的美洲吸血蝙蝠。它的翼膜被砍掉了一半,撲騰著另一半翅膀一邊還想張嘴咬我。這種蝙蝠唾液中含有抗凝血劑,能讓傷口一直出血。更要命的是它們會傳染很多致命的病毒,如狂犬病、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亨尼帕病毒以及埃博拉病毒等等。這種體長10厘米左右的“小鳥”每年在全球要導致幾百人死亡,或者引起大麵積的疫情。隻是不知道這夢中的吸血蝙蝠,有沒有現實生活中那麼多的病毒在嘴裏,不過我可不想做這個實驗。
自從和馬氏兄弟打過交道之後,我對任何想吸我血的東西都十分痛恨,不管是地上走的還是天上飛的。恨意一起,我手上火叉加緊揮舞,但這東西越來越多。一開始還是1隻,2隻的出現,到後來就已經三五成群了。
而且更頭疼的是,這東西飛行技術很高超,超聲波能讓它準確定位並做出反應。火叉又比較笨重很難打中它們,錢掌櫃已經被抓了好幾道傷口,不過萬幸是都比較淺並不至命。老黑的無雙刀到是接連砍中好幾個,刀身上的火焰也燃燒了起來。
無雙業火在似乎有種穿透這妖邪之霧的能力,然而令人驚恐的是,借著無雙業火我隱約看到霧中出現一個人形的輪廓。
“停下”三媚也看到前麵走近的人影,大喊著讓錢掌櫃停止,不然要一頭撞上了。
就在我們停下並跳出來這會兒功夫,那個人影又近了些,看得也更清楚了點。隻見這人長得一付讓人牙齒打架的模樣,絕對能嚇唬哭個不停的小孩兒那種,因為小孩兒一看到這模樣的,直接就嚇暈死過去了。
具體長相是這樣的,它頭上罩著頂圓錐形的粗麻布套,眼睛的地方被剪了兩個圓洞,其它嘴、鼻子、耳朵什麼的都在麻袋裏裹著,頭部從正麵看過去是個三角形。圓洞裏露出兩隻按理說不像是長在人頭上的眼睛,因為一點人氣兒都看不出來,從那圓形的洞後麵血紅的眼睛我隻能看出一種表情,就是一個“殺”字。
除了被差不多有兩尺高的錐形麻袋布包著,看不清五官的頭以外,這人的身上套著一件屠宰廠裏工人穿的那種,防止身上濺到血的皮製長圍裙。隨著它的步伐,霧氣被帶出一個一個小漩渦,偶爾能看到它是赤著腳的,地麵那些蟲子也不攻擊它,相反似乎有點害怕,紛紛讓條路出來。同樣****的是它兩條粗壯的胳膊,左手什麼也沒拿耷拉著,右手扛著一把足足有普通門一半兒寬的大長刀架在肩上,那刀足有兩米長,厚的地方能擋住AK的子彈,薄的地方看不清楚,不過似乎是很鋒利的樣子,整個刀怕是不下150斤,估計普通人要雙手也未必拿的動。它全身都濺著斑斑點點的血跡,正在緩慢而穩定的向我們四個走來。隨著它的腳步,鍾聲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輕,到最後幹脆停了,我們四個也把塞耳朵的東西拿出來丟掉。
“是地獄刑者”我罵了一句說道。
“地獄刑者?我們已經到了地獄”錢掌櫃邊裝填鬼斬邊問道。
“應該不是”我看著越來越近的地獄刑者說道:“應該是夢魘獸根據刑者的本相製造出來的,還有這些東西,應該是一路的。”我指了指地上的蟲子,這些東西應該是十八層地獄中,石磨地獄裏碾碎的罪人肢體碎肉所化,天上的血蝙蝠也是,都是罪人被石磨碾壓時,濺到空中的血滴和肉沫化成的。這些碎肉和血沫化成的蟲獸帶著生死對刑者的懼意,所以一見到它就害怕“
“這個什麼刑者,厲害麼?”錢掌櫃裝填好鬼斬神,瞄準了已經走到跟前的扛著刀的三角麻袋頭說。這個刑者已經走到我們麵前,在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不戴任何表情地看著我。雖然我知道它同時也在盯著同伴,但給我的感覺是世界上隻剩下我和想要我命的這家夥,它的氣場忒強大了,把其他人都淹沒在其中。
“這個……。很厲害,據記載這地獄刑者,在人世間做了三生三世的劊子手,砍下的頭顱都能堆成小山。殺孽重的連地獄裏的小鬼兒都害怕,在第四次投胎的時候被帶到專司人間壽夭生死,統管幽冥吉凶的一殿判官秦廣王孽鏡台之處。
這孽鏡台,台高一丈,鏡大十圍,專用來照出所過之人在世間所行惡事,無論多隱秘的奸惡行為都會在鏡中一五一十的重現,然後一殿的判官會根據鏡中所示罪惡,把罪人的元神送到其它殿中去受苦洗罪。
然而這三生三世的職業行刑人員到那兒一照,居然啥事沒有,因為他生前所殺都是罪人,就算砍過幾百個冤死之頭,也是受命所為。但是他的殺氣又重的連地獄判官都嗆鼻子,掌管一殿的判官秦廣王於是慧眼識殺將,把它的元神留在十八層地獄的區通途(梵音)之獄,統領其餘小鬼把生前犯有貪汙之罪的官吏扔到巨大無比的石磨之中碾成碎肉。碾下來的肉就喂給成群等在一邊的地獄守護犬,濺到地上和半空中的,就變成我們剛才看到的血蝙蝠和大頭蟲。據說它很受地獄守護犬的歡迎,經常三五成群的住那裏溜達,能吃點人肉什麼的。”我把自己知道的解釋給同伴聽。
“哦,搞了半天丫是一下麵養狗的?那你囂張什麼勁兒啊”老黑一揚無雙刀指著刑者說。但這個養狗的氣勢上到是十足十,那些大頭蟲子和空中的血蝙蝠紛紛躲開它,躲災一樣四散而逃。
我們說話的時候,它並沒有什麼表情和動作,隻是冷冷的盯著。但老黑手裏刀一動,它立刻就有了反應。
平常人們總喜歡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什麼東西很快。但掩耳這個動作,就算在快,也不可快過眨眼。而眼前這個家夥,我連眼睛還沒來的及眨一下,它已經由二丈開外衝到了老黑跟前,那幾乎有半扇防盜門大小的厚背砍刀已經掄成個半圓奔向老黑。其速度簡直是“快刀不及眨眼”而且就這刀的大小和這力度,砍實稱了犛牛頭都能直接剁下來,更不用說老黑了,肯定直接腰斬沒的商量。
就在這其他人隻來的及驚呼的時候,一直端著槍的錢掌櫃像是條件反射似的動了一下食指,砰的一聲鬼斬開了火。
雖說是老式火槍,但這麼近的距離內鬼斬打出去的鉛彈還是筆直的飛向了刑者。之前我們曾經借助一些高科技儀器想揭開鬼斬為什麼能殺魔弑鬼,但根本弄不清鬼斬槍管所用的材質,隻用探頭和微型高清攝像機,在槍管內發現了很多細小的符文。三媚看過之後說是古代吸血鬼所用的一種咒語,也就是每一發子彈都相當於在這咒語的作用下,才有了殺傷能量體的效果。
本來以為這一槍能解決眼前這家夥,畢竟眼前的不是它在地獄道中的本體,但我發現自己錯的很厲害。即使是一個由夢魘之獸構造出來的分身,這地獄刑者的力量也是不可小窺的。
它把手裏大刀橫在身前,叮的一聲響就擋飛了子彈,被撞扁的鉛彈乎的一響就不知道飛去了哪裏。幾乎是沒有停頓,沉重的大砍刀在它手裏像紙片兒一樣,又奔老黑頭頸削了過來。但老黑也趁這麼一緩的功夫回過了神,用無雙刀一擋,跳開了它的攻擊範圍。我們幾個從四麵把它圍住,準備繼戰狼之後,第二次四人一齊和別人群毆,或者說它一個單挑我們四個。
它並沒有立刻追擊老黑,而是愣愣地看了自己手裏刀一下,這時我們也注意到它那門板似的刀上,被無雙砍出來一個足半個二寸深的缺口。剛才這一攻一防和雙方的刀來槍往,我們都看出了三個問題。
一、鬼斬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如果能打中它也能構成傷害,不然它也不會收刀回防,如果鬼斬可以那誅天無雙應該也可以。這算是個不錯的消息,畢竟知道手裏有東西能威脅到它會讓人更有底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