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畫中畫(1 / 3)

上次也是這樣?我問話的同時,從三媚背上箭匣裏抽了兩枝弩箭出來。

“不是,上次隻有霧,然後是蝙蝠一類的東西,數量多到根本數不清。”她也收起了誅天弩抽出兩枝帶著吸血鬼毒牙的弩箭。

聽到這兒我大體明白了,就是三媚的夢已經被那夢魘獸給實體化了,然後從血霧出現開始進行更改。眼下得先找地方躲一躲,不然這麼多大頭蟲,一隻咬一口,就算是大象也咬得隻剩骨頭了。

“衝”我倆並肩向建築物方向衝去,一邊跑一邊不斷用弩箭在空中挑開撲向我腿的蟲子,同時還得小心不踩這些軟不拉及的東西滑到在地上。此刻如果摔個跟頭,立刻就得被蜂擁而上的蟲子埋在下麵,這麼多張嘴就算每個從我身上咬掉撒尿牛丸那麼大塊肉我也死翹翹了。

但蟲子生命力很頑強,被紮穿了還能掙紮著要咬我。而且數量實在是太多我竟然同時紮穿了兩個在箭上扭動著身體,張著兩層圓嘴亂咬一氣。最後竟然它倆像是接吻一樣咬到了一起,黃膿似的液體順順著箭杆就要流到我手上。把我惡心的連箭一起遠遠的扔了出去,還好這個時候已經跑到了一間石屋的台階上。拿著箭把台階上幾個蟲子都戳出傷口,趁後麵的蟲子吃受傷同類的時候,撞開門衝到了屋裏,又趕快回頭拴上了並用門邊的木質衣架把門閂加固了一下,鍾聲總算小了一點。

這間有點像書房的屋子空間很大,兩麵牆都是巨大的書架。這並不奇怪,三媚的父親是以智慧博學而聞名於當時的吸血鬼社會的。屋子的一角是一張很大的半圓兒形古典法式書桌,上麵有那種帶羽毛的蘸水鋼筆和一個純銅的地球儀,沒有書架的那邊牆上則掛著幾副很大的油畫。

其中一副是三媚媽媽的全身像,背景是麵藍色的牆,三媚媽媽坐在一張小圓桌旁邊,桌上隻擺著一個花瓶和一束鮮花。整個畫重點的筆墨和光線都集中在三媚媽媽身上,畫的那叫惟妙惟肖,特別是那嘴角一抹溫柔的微笑和醉人的眼波,就連我這個不懂藝術的人都覺得是精品,這副應該是阿圖瓦伯爵親手畫的。三媚以前給我看過她父親法文名字的寫法,所以我能認出來畫上的落款。

挨著三媚媽媽的畫,是伯爵那貴族氣質十足的自畫像,這副畫得非常有意思。是伯爵作畫時的情景,說有意思是因為畫上用了一種類似於“嵌套”的手法。簡單說是這樣的,畫麵上的伯爵在創作油畫。在畫麵中伯爵的畫布上,同樣畫著伯爵在作畫的情景,和整個的畫一模一樣,隻不是縮小了很多。如此一層一層的嵌套,直到我肉眼看不清為止。不知道拿放大鏡是否還能看到嵌套的繼續,如果是還能看到一層層的嵌套下去,那這水平這繪畫手法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伯爵自畫像右邊的一副上麵也是老熟人,正是全身披掛著金屬鎧甲的戰狼無雙,右手刀左手盾,背後還豎著一麵大旗在迎風招展。看上去應該是戰狼帶領狼族士兵出征的場麵,戰狼身後綠色的山坡上站著無數狼族步兵,不過在畫麵上比例都很小,可能是為了突出戰狼形象的一種塑造手法吧。

同三媚媽媽那個一樣,這副畫重點筆墨都在戰狼身上,細節畫得很到位。戰狼全身披著重甲,從畫上看這鎧甲的厚度有點嚇人,普通人穿上怕是站都站不直,光亮的鎧甲上還畫有一些細小的劃痕,想必是他多年征戰的結果。

除了那覆蓋身體大部分的米蘭式鎧甲外,戰狼右手拿著赤紅色的天上天下天地無雙刀,左手和小臂挽著一麵龜背形盾牌。盾的表麵鑄有狼頭形的浮雕,狼的雙眼處鑲嵌著兩塊藍寶石,有如活的狼一樣散發著幽藍色的凶光,似乎要越畫而出。鎧甲沒覆蓋到的地方,能看到戰狼那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再加上頭盔後雙眼射出那令對手膽寒心顫的眼神,把戰狼的形象和氣勢刻畫的入木三分。從男人眼光看畫上的戰狼威猛的一塌糊塗,比三媚的父親看上去要陽剛多了,這件事再次告訴我們,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有時候差異還是很大的。

另一麵牆有很多窗戶和一個取暖用的壁爐,和我們人類的房間不同的是這麵是朝背陰麵兒的,想必是吸血鬼不喜歡陽光的原因吧。在幾扇圓弧形的窗戶中間,掛著一些歐式擊劍,老款火槍一類的兵器。就這屋子裏的東西簡單一掃,給人印象是男主人不僅博覽群書,而且丹青妙手加文武雙修,另外從給自己兄弟畫像上看,沒準還有一點點潛在的斷背傾向。

此刻沒心情研究藝術,三媚上前把牆上一對西洋劍連盒子摘了下來,並把其中一把遞給了我。接過來後感覺這種劍很輕,劍身窄而直,尖端銳利以便於直刺,兩麵都開刃便於砍削,握把上有個圖形的護手。

拿過來揮動兩下感覺應該是走輕靈路線的,隻在電視上見佐羅和奧運會運動員用過。還好我小時候和白老先生學過一段時間中國古代劍術,相來原理差不多,隻是速度要加快一些。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更喜歡片兒刀多一些。但想想伯爵那麼紳士的長相和風度,要是在書房裏備著一把厚背砍山刀,那豈不是太有辱斯文了。

接過劍之後,我第一件事兒是把地毯割開,把門下邊的縫塞死。又檢查窗子統統關好了之後,剛長出口氣,就聽到壁爐那邊劈裏啪啦地像是有東西掉了下來,動靜和菜市場魚販子把魚摔死在地上差不多。我和三媚對視一眼,同時衝了過去,看到很多蟲子正蠕動著從那裏爬出來。想來應該是房頂上也有這種蟲子,順著煙囪爬了進來。連忙把前麵爬出來幾個刺死,正在三媚找東西點火扔到壁爐裏,準備熏死這些惡心東西的時候。門那邊又傳來了撞擊聲,拿起兩張實木的椅子把門頂上,正在用吃奶力氣把那沉重的書桌也推過去的時候,撞擊聲突然停了。

撞擊聲停了幾秒,突然變成了拳頭敲在門板上的“嘭嘭”聲。湊耳過去在鍾聲的間隔中能聽到錢掌櫃的聲音:“猴……大……是不是……在裏麵?”我一聽這聲音真是喜出望外。連忙踢開椅子打開門,他倆人沒進來一股腥到另海產品黯然失色的怪味先一步衝了進來。兩人的樣子把著實嚇了我一跳,老黑還算正常,和我差不多。但是錢掌櫃渾身都是那蟲子的液體,整個人像是在蟲子堆裏打過滾兒似的。

用手裏的西洋劍把爬進來的蟲子連紮帶挑的弄出去,關好門我問:“怎麼回事?”

“我那知道,恢複意識了發現自己在一個樹林裏。遠遠看到這兒有個城堡,就跑了過來,誰知道剛進城堡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霧和惡心到崩潰的蟲子,鍾聲也催命似的響個不停。我現在力氣到是沒變,但是身體沒有平時那麼硬,被咬了好幾口。要不是老黑到的及時,我這會兒早剩骨架了”錢掌櫃邊說邊找東西擦掉身上的黏液,不擦還好,這麼一抹糊看上去更惡心。

“你呢?”我問老黑。

“我睜開眼睛發現躺在一條河裏,沿河走了好半天看到一團紅霧裹著這個城堡。想過來看個究竟卻在鍾聲間隙裏聽到錢掌櫃的聲音,拿著無雙刀狂砍一通和他彙合。無雙刀砍上去,這些蟲子立刻像被風幹了似的,幹巴的隻剩一點點黑灰。但數量實在是太多,正在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錢掌櫃踩到了一枝箭,然後我們就向箭尾方向找到兒了”老黑擦掉了無雙刀上的東西,眼神中看得出來他很愛惜這戰狼留給他的遺物。

擦幹淨刀之後,發現畫像的老黑又對著牆上的戰狼雙手合十,把畫當牌位似的拜了三拜。臉上有我從來沒見過的鄭重和尊敬,我覺得這是一種強者對強者的尊敬,男性對男性的尊敬,純爺們對另一個純爺們的尊敬。

“怎麼辦?”錢掌櫃收拾一下身上,理直氣壯地問我道,就好像辦法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由我負責保管的一樣。

此刻門外的蟲子都爬到了牆麵,很多甚至爬到了窗戶上,從裏麵能看到它們那身體在玻璃上一拱一拱的尋找縫隙。現在看它們鑽進來隻是時間問題,對我來說要在那之前想出解決之法。

這麼辦,我環視了書房裏現有東西,說了我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把一張四腿的方桌翻著扣在地上,然後四條腿用窗簾圍住,做成一個開口的盒子形狀。然後裏麵站上人,用劍不斷刺死蟲子,蟲屍體上流出的液體可以為桌子潤滑,後麵有再有人推著跑就可以了。按老黑說的情況來看,這種血霧是有範圍的,不知道是否這種蟲子隻能在血霧中存在,不過也要先跑到血霧外就知道了。

說到這兒誰的時候,四人都知道動作敏捷,出手如風的三媚是持劍開路的最佳人選。雖然血霧會影響視線,但就這密度,基本不會刺空,那麼誰在後麵推呢?我和老黑都把臉轉向了錢掌櫃。後者愣了幾秒,無奈地罵道:“兩個混蛋,每次苦活累活都是我的,真倒黴。”

“能者多勞麼,本事越大責任越重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對吧?”我安慰他說。一邊和老黑一起扯開窗簾,翻過桌子開始準備。窗簾一扯開又能看到那些惡心的蟲子,把窗戶都快蓋滿了,還在不停的蠕動著。

把桌子腿纏好後,又把一個實木的衣帽架橫著綁到了兩條桌腿上,用來做推動時受力的部分。為了能更好的把那些一頭粗一頭細的蟲子壓到桌子麵底下,我和老黑又削了幾個木楔子,在與推杆平行那邊的桌麵邊緣,釘了一排進去。這樣桌子就是傾斜狀態,能更好的把蟲屍體碾進去。這邊幾個人飛快的準備,那邊蟲子鑽進來的越來越多,壁爐裏的火也因為掉進來的蟲子太多,被蟲屍給壓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