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講出來,代表著他不會為莫洛渾三姐弟求情,甚至還當場與他們劃清了界限,斷絕了兄弟兄妹之情。
莫洛渾這時候方才感覺到了惶恐,他打小被驕縱慣了,聽了兩個胞姐的話,真個覺得哈達的首領貝勒原該是屬於自己的,武爾古岱搶了自己這麼大的機遇去,那麼無論自己向他索要什麼都是自己應當應得的。而事實上,從小到大,的確武爾古岱對他真是有求必應,他便覺得這是武爾古岱心虛所致,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武爾古岱會放手,對他置之不理。
“哥……哥……”他心慌意亂地流下眼淚,一半是因為嚇的,這時候原本可替自己拿點主意的兩個姐姐都被繩索綁著,嘴巴裏塞了胡桃核,用布繩勒著,堵得個嚴嚴實實,半句話都講不出來。
尼倫和尼果濟,一個嚇得麵色蒼白痛不欲生,一個滿眼仇恨似要將丈夫瞪出個窟窿來。
莫洛渾沒了主見,慌裏慌張的匍匐過去,作勢欲抱武爾古岱的腿,卻被侍衛阿敦拖回了原地。武爾古岱看都不看他一眼,跪在地上衝努爾哈赤磕頭。
努爾哈赤對莫洛渾三姐弟並無感情,現下又恨著他們帶累了自己的孫子,所以眼睛掃過還欲掙紮的莫洛渾時,目光便自然而來的帶出一副厭惡和不喜的情緒。莫洛渾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來,更覺得全身猶如掉進了冰窟窿裏,九月的天氣生生得將他逼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
努爾哈赤道:“你且起來。”
“謝大汗。”
武爾古岱一起身,斜刺裏一個身影一閃,卻是代善插了過來,躬身說道:“碩托之過,我曾不欲告發,有心為之隱瞞……然而次子忤逆,毫無悔過之心……”
努爾哈赤不滿地打斷他:“子不教父之過。”
代善嘴角抽了抽,低頭黯然:“他與我福晉……”底下的話沒說,但天下無不透風的牆,這裏頭的風言風語眾人還都是知曉一二的,隻是私底下如何是一回事,這當眾拿到台麵上撕開遮羞布,說的人可以豁出去不要臉麵,聽的人卻怕秋後算賬啊。
果然,不管代善有沒有心思要講出濟蘭與碩托通奸之事,努爾哈赤這頭已是高聲打斷他:“碩托秉性庸散懦弱,誠然他有些過錯,但這些豈能以你婦人之言而胡亂定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