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岔路口,藍憐停下,轉身,雙手交握在背後,揚起一個溫暖的笑容:“呐,蘇蘇,我走了哦。”
蘇罌站在原地,伸出手去:“小憐,你要去哪啊?”
“蘇蘇,我要走了哦。”
“小憐,不要走,不要走......“蘇罌努力地想要發出聲音,但喉嚨卻像是被人扼住一般,無論她怎麼拚命地想要叫喊,卻無法發出一句挽留的話。努力地想要向前行走,腳卻像是被無數隻隱形的手緊緊拽住一樣,無法挪動。
小憐,不要走......
小憐,蘇蘇求你,我什麼都聽你的,從今以後一定會好好愛惜自己,好好保護自己,不再讓我受一點傷,求你,不要走。
小憐,不要走啊。連你也丟下蘇蘇,這個世界上,真正疼愛蘇蘇的,就一個人也沒有了。蘇蘇,會難過的啊......
藍憐依然笑靨如花,慢慢地回過頭去,像是被陽光逐漸曬幹的水,一點一點,消失在前麵朦朦朧朧的濃厚薄霧裏,連帶著這個世界的光,一點一點暗淡。蘇罌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無法呼喊,明明,我那麼想要挽留你啊。
黑暗一點一點侵蝕著整個的空間,像是一出閉幕的舞台劇,離別著那些早已散場的觀眾。陰影逐漸覆蓋了蘇罌,眼眶中溢出的淚水洶湧而下,像是崩潰的冰川初融的雪水,蔓延在整個世界。
小憐,不要,丟下蘇蘇啊......
你有沒有一瞬間,像是站在天台的頂端,下麵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和深不見底的絕望,而你的麵前,卻是蔓延無邊的黑暗。你沒有勇氣,跳下去,卻更沒有勇氣,穿過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走入到那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遠方。
其實我們那麼相像,你說過,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孤寂的獸,在寒冷的冬夜彼此依偎著取暖。
我們約定過那麼多,要一起去,所有許諾的地方。可是,小憐,現在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這樣固執無望地記著我們說過的話,我們想做的事?是不是我們年少無知,所以總是這樣無懼無畏?才總是,這樣輕易地許下這些草率的承諾,做出這樣單薄脆弱的約定?
小憐,其實,我好想告訴你,這麼久,這麼久,我其實,過得一點也不好。生活並沒有我們幻想的那麼容易,我們所憧憬的美好未來我也沒能去到,小憐,對不起啊,我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你。
我在北國風光裏大雪紛飛,可是,那個說要給我一把傘,為我遮風擋雨的人卻一直不出現。小憐,我很冷,很累,可是,你為什麼總是遲到呢?
墨藍鳶提著包,站在病床前。看著病床上的女子,幹淨利落,帶著一股巾幗英氣,卻也有很強烈的遮掩不住的戾氣。此時在病床上不安地皺著眉,臉色蒼白,恐懼地呢喃著,甚至還有眼淚不斷從眼角掉出,沾濕了枕巾。
你,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嗎?為什麼,會這樣悲傷地哭泣?讓我看了,也這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