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縣令那邊初步已經說通了,其實說是說通,不如說是嚇住,我告訴他,如果不讓我審烏梅生,我就把這案子直接報給安樂千歲,請控鶴監下來查。這是我辦的案子,他如果攔,就是跟我過不去。公事上說不通,靠著這一說,反倒是把他說服了,這說起來真讓人氣悶。但是他自己也說,公事上離不開烏梅生,真要辦他,必須得有能說服他的證據。”
回到房間裏,雄霓就到外間坐守,隻留下兩人談論案情。柳長安點點頭,“這事我也能想的到,錢秀夫一看,就是沒什麼本事的模樣。這樣的人想要把官做穩當,離不開幕僚。說不定他還有什麼把柄捏在烏梅生手裏,所以他肯定會保烏梅生。這樣對我們也是好事,咱一共隻有三個人,如果現在有人把烏師爺殺掉了,咱們其實也攔不住。正因為大家認定,縣令會保烏師爺,我們是外來人,在這裏待不住,他們盤根錯節,彼此關照,案子審不明白,將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你沒看,那兩個女人也沒人殺麼?”
“那現在……”
“審吧,烏師爺這種人是老公事,一般製不住他,可是這等人也有辦法對付他,就是不能跟他講道理。”
提審烏師爺是在館驛裏進行,烏師爺身上並沒上綁,可是在抓捕時,雄霓卸了他的膀子。雖然有郎中給接上,人還是不舒服,尤其看到雄霓,就嚇的直往後退。
馮素珍並沒露麵,隻有柳長安與雄霓在這裏招呼,柳長安笑了笑,朝烏師爺做個手勢請他坐下,然後道:“你是老公事,很多事不用我多說什麼,你應該明白,抓你是狀元公的意思。如果你身上什麼事都查不出來,那不是說狀元公錯了?當然,我也知道,你不過是一介書生,又是縣尊心腹,怎麼可能鬧出什麼大的風波來。無非是貪圖了些好處,賣個交情。王柱兒死了,人死沒有招對,自然是問不出什麼。可是想想也知道,那兩個女人相貌周正,又不是三貞九烈,吃這碗飯,少不了應酬官府,想來烏師爺就是她們相好了。隻是不知,相好的是那媳婦,還是小姑子,又或是一箭雙雕?”
烏梅生臉色如常,“柳公子,你說的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烏某無權無勢,既惹不得狀元公,更碰不過駙馬爺。官字兩張口,你們想定什麼罪,我沒有辦法,但是要想我自己往自己頭上潑髒水,也辦不到。”
“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這案子是狀元辦的,你說他是假的,你想想公事上何能與爭?最後一定是狀元不會錯,你老兄全錯。但是一樣是錯,定什麼罪名,就大有可議。我相信烏師爺最多是和那兩個女人有些關係,其他的事絕對不會有。在狀元麵前,也是一力擔待。可是老兄要是不講交情,那我隻好把案子交給狀元公親自問,到時候該什麼罪定什麼罪,小弟可是不能從中斡旋了。”
烏梅生一愣,按大周律,勾結強盜也要論斬,一旦通匪論實,肯定會死。他久在公門,心頭雪亮,既是駙馬爺點名要抓自己,這次多半是無幸。唯一希望在於縣令力保,駙馬不能久住,隻要他一走,自己就有轉機。但是到此時看不到縣令的麵,心裏就涼了大半,聽柳長安說法,不免有死裏逃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