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狀元這個科名,以及安樂公主未來夫婿這個身份,馮素珍之於錢秀夫,並沒有什麼優勢。錢秀夫出城迎接,固然是巴結安樂公主,亦可看作官場上必要的禮節。這種禮貌性的往來,大家見麵拉拉交情,找些話題,然後就是想著宴會的事。於接官之時動手抓人,且抓的還是本地父母的幕僚,這大大有違官場常理,當然更大的可能,就是要抓錢秀夫的先兆。
是以雄霓一動手,錢秀夫就嚇的麵無人色,人幾乎癱軟在地上,嘴唇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發出來,人像是中了風,又像是得了急病。
還是柳長安的嘴快,立刻道:“烏梅生勾結匪盜一事,已為李公所訪查明白,為防其走脫,特於此捉拿,各位不必擔驚受怕,沒有你們的事。”
“勾結盜匪……柳公子,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烏先生隻是個文人,他怎麼會和強盜有關係?”
聽到不是拿自己,錢秀夫總算回了魂,接下來,自然就是替烏梅生求情。在他的治所拿他的幕僚,對於知縣的權威自然是極大損害。但是從方才的表現,柳長安可以確認,錢秀夫就是帶女性的懦弱無用之人,他的體麵是否被保全,都沒什麼要緊,反正就算他再不滿意,也鬧不出什麼來。從這方麵看,他比起之前遇到的胡知縣,可能更沒用一些。
“錢公,這話現在不方便說,等回了衙門,我們慢慢談。事有事在總是不會沒有交待,就隨便拿人入罪。”
大隊人馬乘興而來,卻是敗興而歸,三班六房衙役書辦,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畢竟這種行為等於當麵打臉,何況雄霓還打傷了好幾名同僚。表麵上由於身份的原因,不管是衙役還是錢秀夫,對於馮素珍一行都不敢有什麼不滿表示,可是心裏自然而然,就產生了抵觸情緒,連帶招待酒席,也吃的有氣無力,沒什麼人說話湊趣。
招待馮素珍的酒席開在西花廳,柳長安則被招待在外麵,陪他的是幾位書辦吏員,大家皮笑肉不笑的虛偽恭維,連話都說的很少。雄霓由於是女人,更是連陪她的都沒有,幹脆移樽就教,舉了個酒壇來找柳長安喝。
雄霓的食量大,酒量也不小,吃飯的時候又不講吃相,抓起什麼東西就往嘴裏塞。柳長安這桌陪客,皆是縣裏經製吏員,本來就看柳長安不順眼,隻是用禮節敷衍著。等看到雄霓的吃相,都紛紛側目停著。
有人忍不住道:“這位姑娘,你似乎很餓啊,早飯吃的少?看來荒村野店,就是不能與館驛相比,連客人的飲食都不能保障,這店主人也是該好好懲治一下。”
柳長安接過話來:“雄女俠日食鬥米,力大千斤,力氣大自然吃的多,這不奇怪。我這裏已經吃好了,先告個便。”說話間他先站起身來,雄霓提起一隻蹄膀抱著酒壇跟在柳長安後麵,離開花廳,走到了花園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