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往鋪上一躺,扯過被子蒙住了頭,不聽馬小俊說什麼。
江南一看,明白過來了。
外麵馬小俊還在催。
江南掀開簾子,沒好氣地衝馬小俊說:“叫什麼叫,叫什麼叫!想吃南瓜花了叫兔子自己來,不知道秦副將受了傷,要好生休養啊。”
馬小俊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但最後一句,聽明白了,問江南:“秦副將的傷怎麼樣?”
江南白了他一眼,說:“想不到,你跟薑翊軒跟了那麼久,良心還是沒跟丟,不錯。你回去告訴薑翊軒,就說秦副將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罷,很不客氣的撩下簾子。
馬小俊隻好回去,將江南的原話帶給薑翊軒。
薑翊軒疑惑江南說的什麼兔子與南瓜花,本想過去找上官紫的,一看夜色深沉,心想,還是等明天好了。
坐下後,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朝馬小俊一招手,說:“你把這個給秦副將送過去。”
馬小俊點頭,再次朝上官紫營帳走去,將信交給江南後,回去了。
江南不識字,也不知道裏麵寫了些什麼,但知道這肯定不是一封好信。本想將信藏起來的,正要找地方,便被上官紫發現了。
上官紫從鋪上坐起,拆開信一看,拿起披風,出了營帳。
江南一愣,想攔也攔不住了,薑翊軒這隻兔子到底在信裏說了些什麼?讓上官紫又趕去喂他,還走得這麼急。
雖然擔心,卻一屁股坐了下來,安慰自己說:“要當南瓜花的又不是自己,瞎操什麼心。”說來,往鋪上一躺,蒙了被子睡覺。
薑翊軒正在研究戰術,馬小俊一旁已經睡下了,他將燈往桌邊移了移,馬小俊那方向的光線黯下幾分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紫掀開簾子闖了進來。
驚醒了馬小俊。
馬小俊爬起身,看薑翊軒。
薑翊軒遞給他一件披風,說:“小俊,去外邊守著,誰也不準接近。”
馬小俊點點頭,接了披風,打了個哈欠,出了營帳。
帳內隻剩薑翊軒和上官紫兩人。
上官紫繼續話題,揚了揚手中的信,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薑翊軒坐下不動,說:“你一開始來找我,不是想知道原因嗎?所以我把信給你。”
“你想讓我成為全軍指責的對象嗎?”上官紫說。
薑翊軒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聽師父說,本來在今晚之前能攻下柔夏國,可你放棄了,我當時還疑問,原來是收到了這封信。我真想不到,沐瑤救我出地牢原來是有條件的。”
薑翊軒開口了,說:“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替你感恩,也不是要讓你成為全軍指責的對象,我隻是覺得沐瑤說的很有道理。偷襲雖然是戰術之一,可並不光明正大,我不想我的順字軍讓人說成是無賴之軍。”
“既然如此,可你當初為什麼決定趁亂打亂,難道你以前的那些戰績,來的都是光明正大的,難道就沒有一次是偷襲過嗎?”上官紫將信封往桌子上一扔,“本來明天一早,柔夏國就升起我們中原的旗幟,可你放棄了,等柔夏恢複元氣,到時,你沒有像今晚這不傷一兵一卒就能打勝戰的機會了。”
“我順字軍不需要這樣的勝戰!”薑翊軒也發火了,“你出去,問一問士兵們,這樣的戰他們願意打嗎?每次都靠偷襲,不隻我,他們都覺得齷齪。他們需要的是實體戰爭,他們需要在每一次戰爭中吸取經驗,即使流血犧牲,他們也覺得值了。否則,我順字軍也不可能有今天!我說趁亂打亂,隻是要讓柔夏軍覺得,中原在他們逐漸強大的同時也在壯大,我是告戒他們,若要發動戰爭,將有許多人國破家亡。”說這,他的語氣低了下來,“你知道嗎?我身為將領,卻是最不希望有戰爭的,因為一旦有了戰爭,有多少老百姓跟著受苦?你不知道,因為你沒見過那種四處逃亡漂泊的百姓,因為中原的軍隊屢戰屢勝,中原的百姓才安居樂業。”
氣氛一下沉默了下來。
上官紫傻愣住了,看薑翊軒,再看桌上的信,許久,有些結巴道:“可是,可是柔夏國最後還是選擇了戰爭,不、不是嗎?”
“是的,這就是軍人,絕不退卻,半個月後,戰爭開始。”薑翊軒麵無表情的說。
“戰爭不是比武,說什麼光明正大,越光明正大反而傷亡越大,不是嗎?”上官紫又來氣了,“說什麼為老百姓著想,順字軍都是老百姓的親人,他們若是傷亡,傷害最大的,還不是老百姓。”
“就因為順字軍是老百姓的親人,所以他們才會更加賣命去殺敵人,因為殺一個敵人,就少一分對親人的威脅,而且,自古以來,中原大大小小戰役,都是邊國先挑起戰端的。中原是眾國之首,若挑起戰端,難免激怒邊國,他們若是聯手,中原便有危險,所以,不可以在柔夏軍隊沒有動靜之前,攻入柔夏京都。”
“可柔夏國已經下了戰書,這不算是動靜嗎?”
薑翊軒不想跟她繼續說下去,一拍桌子:“婦人之見!”
“是你頑固己見!”上官紫不甘示弱。
兩人四目相對後,又恢複沉默。
這場口頭爭吵沒有結果,因為上官紫傷勢的緣故,薑翊軒選擇了緘默,但並不代表他認同上官紫的觀點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