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果真同鳳凰山一樣。
他抱著她,她躺在他懷中,看著他。
可是這一刻,上官紫已經昏沉地不行,在薑翊軒懷中,突然有了歸宿感。
死神離她越來越近,她從來沒感覺這樣疲憊過,她想起了家人,應該很快就要跟他們見麵了,但是,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江南,舍不得師父,舍不得……舍不得薑翊軒。
她微揚起頭看薑翊軒,他是多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可當她芳心暗許的時候,卻也是她命如花敗的時候。
然而,她似乎沒有後悔。
不知道走了多久,因為知道他恢複了記憶,兩人幾乎一路無語。
忽然,上官紫的耳旁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她扭頭一看。
薑翊軒也警覺地放下她,隱了身子四處觀望。
一隊人馬朝他們衝來,為首的是一位白衣白袍的青年。
上官紫勉強撐起手臂,看來的人馬。
為首的青年她沒看清,卻看清了青年的坐騎,是一匹雪白的駿馬。
上官紫先是愣住了,然後心如鹿撞,眼睛一亮,大聲喊:“幽夜冥?是廖副將,還有師父,是我們的人來了!”
她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強撐著站起身,朝龍昭庭奔去。
薑翊軒比她更為欣喜,喊道:“廖海生!”
廖海生壞笑著從幽夜冥上跳下來,繞過上官紫身旁,拍了拍薑翊軒的肩膀,說:“將軍,讓人攆得像鴨子亂飛了吧?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吧?”
薑翊軒笑著不答。
江南從馬上跳下來,抱她,問:“師——秦副將,你沒事吧?”
上官紫的淚痕掛在臉上,見到江南和師父就跟見到娘家人一樣,委屈地說不出話來,隻管點頭。
江南扶她上馬。
薑翊軒衝她看了一眼,再看廖海生帶來的人,問:“海生,你帶了多少人馬來?”
廖海生一指身後,說:“隻帶了一個隊。”
薑翊軒看了看來的人,點了點頭,上了一匹馬,吩咐下去:“海生,你帶著秦副將先回營休養,其餘的士兵跟我來,柔夏現在已經亂了陣腳,咱們現在給他來個亂上加亂。海生,回去整隊,準備戰爭。”
“是!”廖海生訓練有素地扭過馬頭,領著上官紫策馬而去。
上官紫一聽薑翊軒要趁亂打亂,不免又擔心起來,可奈何自己已經毫無力氣,隻能懸著心跟著廖海生離去。
回頭,看薑翊軒,隻聽薑翊軒口齒利索地對士兵們說:“騎隊一分為二,各五十馬左右,分左右兩翼自西北方向朝柔夏迂回,聽明白了沒有?”
眾將士點頭,按命令執行。
一直沒說話的龍昭庭,這下,自然是跟著薑翊軒了,不說兄弟情誼,為了上官紫,他也不能讓薑翊軒有一絲傷害。
上官紫等了一夜,薑翊軒沒有回來,天亮的時候,廖海生帶回了薑翊軒的命令。
平城的戰士整裝待命。
士兵們排著長長的隊伍,由管武庫的軍士向他們發放兵器。
掌庫軍士高聲報道:“長矛一萬,木槍一萬,弓箭十萬,盾牌一萬……”
軍鼓、盔甲、旗幟、幡帷、一樣樣發放給軍士們。
有領取盾牌和斷馬劍的,領取長槍和戟的,領取弓弩和箭矢的,領取長槍和角弓的。一個接一個,訓練有素,穩穩不亂。
軍醫帶著兩名助手為軍士們發放藥包。
上官紫的傷勢未愈,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隊伍漸漸地離去。
江南留下照顧上官紫,除了江南,還有沈清水。
沈清水的心也跟上官紫一樣,留在了柔夏的戰場上,留在了龍昭庭身上。
兩人,就同望夫崖的女子一樣,怔怔的望著軍營入口。
上官紫身上有傷,不能站的太久,在江南的堅持下,還是回了營帳。
月色又暗了下來,整整一天了,莫非,柔夏國,真的難以攻下嗎?
上官紫從床上起身,望了望外麵,除了那一半留守的士兵,人沒有多一個。
她轉身,回床上。
剛坐下,遠方傳來戰鼓聲,她欣喜地立即起身,看江南:“定是將軍他們回來了。”
江南哼了一聲,不說話。
沈清水也一臉期待地看營帳外。
帳簾被掀起。
上官紫的眼眸閃了一下光。
進來的是龍昭庭,手中端著一碗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