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宸轉回頭,合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邊率先下車,符默反應過來也立刻跟上。這裏的服務生看到許宸連攔都不攔,直接問他要坐什麼位置,就算上麵擺著預定的牌子也無所謂。符默看了眼聞訊而來的經理,嚴重鄙視他臉上那種諂媚的笑。
“蛋糕很好吃。”許宸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五個字,符默有點發愣地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等服務生送上兩杯紅酒後,許宸的臉繃緊了幾分,但並沒有看她,隻是問:“陳染,有什麼麻煩?”
“不知道。”符默的心理素質還是足夠應對這種審問的。
許宸眼皮動了動,把杯子放到桌上,偏頭看向窗外。符默暗自鬆了口氣,喝了一口酒壓驚,拿出手機裝作很忙的樣子。
到底是病初愈,精力恢複得很慢,沒過多久許宸的眼睛就略顯渙散了。他向後靠到沙發上,閉目養神,把盯梢的活交給符默一人。中間他接了個電話,聽他說話的語氣應該是許徹的。他連說幾個“知道”就把電話掛了,再閉上眼時,便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而是一串串字母與數字組合滾動的巨大計算熒幕。
利益,是所有決策的出發點也是目的地。千百萬次推敲計算,經過思維的重重考核得到的數據,才會是最準確的。
六點三十七分,符默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許宸立刻睜開眼,衝她微微頷首,她起身向電梯間走去,將服務生遞來的許宸在這裏VIP套房的門卡握在手中。
眼中閃著算計光芒的周浩成聽電梯“叮”地響了一聲,便準備抬起頭邁步上前,卻因走出來的女人愣在原地,眉頭皺了起來。
“周先生,請。”
符默帶著臉色慘白的周浩成來到頂層套房門口,把門卡貼在感應器上,認證成功的聲音讓他渾身一哆嗦。他看了一眼自始至終表情如平麵模特一樣的符默,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符默攔下他的兩個秘書,同時將門關上,留下麵麵相覷的兩人消失在走廊盡頭。
她回到一層的位置坐下,撤掉紅酒換上威士忌,困勁又上來了,她需要清醒清醒。再一抬頭,視線中出現一位老熟人,他快步向外走,並沒有看到她。不過她不打算放過他。
“小醫生。”她手裏轉著杯子,幽幽喊出這個名字。江曉停下腳步循聲看去,嘴角一咧,掉轉方向坐到她對麵。
“說說吧,夜不歸宿,去哪兒了?”江曉叫了一杯酒,很不要臉地指著符默說:“記在她賬上。”
符默毫不在意,反正許宸付賬。
“這不是大晚上去你工作的地方來了個一日遊嗎?不過忘了欣賞你照片欄裏的風姿了。”
江曉眼珠轉了轉,笑道:“這麼遺憾?照片我多的是,要不要放大鑲金框掛在你床頭啊,我是很樂意為人民服務的。”
符默翻了個白眼:“醫生說我心髒不好,看到扭曲的東西會有生命危險。我還不想哪天死於心肌梗死,你放過我吧。”
江曉低笑幾聲,趁符默盯著手機還沒把頭抬起來,按下短信的發送鍵,看著窗外喝了一口酒,嘴角的弧度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