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騎豹先生生得雖算不上器宇軒昂,但細端詳並不算難看。可惜他這人一向都不大上相,且沒有光耀門楣的寶馬豪宅,連過得去的工資收入也沒有!所以嘛,是很難得到網上及地麵上的征婚女士的青睞滴。
馬騎豹原來的自信滿滿,頓時變成了自卑不堪。有點傷自尊啊!想不到自己的“條件”這麼沒吸引力!現在的女人,都想什麼呢?放著這麼實在的人不認,專喜歡那些三吹六哨的貨?媽的,算啦。
“算啦!不找啦。”馬騎豹半真半假地叫道。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麼說有幾分虛情假意,因為他現在還是有點兒不大甘心。隻是在征婚網上如此被“冷遇”,讓他氣惱。
“不找啦?你······”老師對他的這種“見硬就卷刃”的態度十分不滿,“這麼能這樣呢?啊?”
“要不咋整?沒人看得上咱啊!”馬騎豹歎息著,把頭低下了。
“嗛,你傻啊?癡呆啦?老弟!網上也好,別人介紹也好,都要拿出點耐心來呀。這麼容易灰心喪氣,那咱能辦成什麼大事啊?”老師的一心為朋友著想的熱情,讓馬騎豹心中感激,隻是自己的臉麵上還是過不去。沒人搭理,真挺,丟人啊。
“繼續!”老師叫道,“你給我。找個老婆是必須的。那家夥,平日幫咱們洗衣做飯,頭疼腦熱的也有人端水喂藥的,多有必要!咱等於找個‘免費的保姆’哇!而且晚上還可以······哈哈,是吧?所以啊,不要動輒就灰心喪氣。”
馬騎豹不由也被逗得笑起來。老師又是語重心長又是嬉笑數落著。
馬騎豹像個學生似的被老師教育得連連點頭,口服心服的。在老師的啟發下,“決心揚起生命和希望的風帆”,在繼續“尋找老愛人”的道路上,繼續努力,奮勇向前。
老師是對的。果然,不久,網上給馬騎豹先生來信的,與他搭訕的,不僅是有啦,而且還漸漸多了起來。
馬騎豹不禁喜形於色,老師也顯得頗為得意。
一早一晚的時候,馬騎豹用他那不大靈活的手指頭不斷敲擊著鍵盤,與那些對自己感興趣的女人們充滿熱望地、友好、善意地“交往”著。有時候還能玩兒個“視頻對話”。一時間,“革命形勢一派大好”,馬騎豹先生的“相親”事業,大有欣欣向榮,蒸蒸日上之勢!
老師不斷前來問詢“情況進展如何”,不斷鼓舞士氣,並熱心“把關”——幫助分析她們的底數,得體地提出些屬於出謀劃策的意見。當然都是“僅供參考”,大主意還是須馬騎豹“自行決斷”,絕沒有令人討嫌的“包辦代替”的意味。這一點讓馬騎豹佩服得五體投地,有學問的人就是有學問!人家那些話說得多有身份,在分寸方麵拿捏得多好!
同樓層的於娜拉女士,最先,也是最敏銳地覺察到鄰居近來出現的“異動”,並悄然“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於娜拉女士還忍不住與樓下的幾位一直閑來無事的“長舌婦”女士們,竊竊私語地進行研究探討,心勞日拙地力圖馬上弄清:“這老馬頭兒到底搞得是什麼名堂”!
於娜拉的這番“密切聯係群眾”之舉,受到了那些女鄰居的歡迎。對於那些家庭婦女們,那些經常吃飽喝足卻無所事事的女性觀察家們來說,沒有什麼事能有別人的桃色新聞及想象出來的“那種”場景,更加令人激動,令人鼓舞啦!
隻是於娜拉比起她們,畢竟不一樣。再說,馬騎豹那一旦真的“有事”,她根本就說不清自己使應該高興,還是痛心······真是說不清,道不盡。
女人啊,就是這麼矛盾。本來,在於娜拉女士心目中,馬騎豹雖近在咫尺,但早已被她排除在“有點兒可能”的人選的範圍之外啦。對於馬騎豹與於娜拉,二人之間有著一個令人氣餒的緣故,至少是目前,於娜拉女士是不可能接受馬騎豹的:因為她一直是以前夫為再婚對象的“參照係”,外形條件啦,身份地位啦,還有最最重要的是,工資收入!
這些,馬騎豹都不是那“參照係”的對手。這種比較法,足以將馬騎豹先生對她的羅曼蒂克幻想破壞殆盡。當然,馬騎豹對此目前還是毫不知曉。但既然如此,於娜拉女士對人家的動向那麼敏感幹什麼?這其中的明確的道理,好像誰也說不清。
馬騎豹最近的生活狀態的一些變化,也及時引起了包括於娜拉等周圍女鄰居的注意。反正是女人們在一起閑聊,當然除了自己的老公孩子,便是樓裏其他業主們的比較有趣的話題。馬騎豹別看老光棍一人,如今到是“成天到不閑著”。他又是去打工,又是在樓頂鼓搗些木匠活啥的,一天到晚的不僅顯得挺充實,甚至還有些豐富多彩的味道哩!女人們覺得馬騎豹大概是個頗有趣味的人物,在一起的時候便對他評頭品足:
“看那老家夥,活得還真是有滋有味的!啊?”
“嗯,再搞上個老伴兒——就齊活啦!”
“沒聽說嘛,就為了找老婆,老馬頭學會上網啦!”
“是嗎!哦。”
“上網找?網上除了騙子,哪有正經人啊!嗛!”
馬騎豹並不這麼看,他現在已經在幾個婚戀網站上聯係過二三十位女士啦。數目之多,已經大大超出以前的估計啦。
隻是,很遺憾,“搭個(東北話,搭訕的意思,)”歸“搭個”,馬騎豹至今還沒有碰見一個真正“靠譜”的呢。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馬騎豹先生現在已經失去在互聯網聯絡老婆的那種最初的新奇和激動啦,隻是理智告訴他,不管怎樣,做什麼事情最好要有始有終。
剛開始,他在網上一下子看到了那麼多的好看的女人,那可真的算得上是美女如雲!馬騎豹不住慶幸自己學會了上網,敢情這互聯網是個如此奇妙的東西,裏麵的大千世界精彩極啦。這使馬騎豹體驗到一種奇妙的驚訝感。同時那種欣喜愉悅之情也讓他差點兒也輕佻地跳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及時地意識到自己那六十歲的年齡。
誰說“幸福不會從天降?”馬騎豹真是心花怒放,心醉神馳!
這網絡實在是太好啦,想不到老啦老啦還見識到這些玩意兒。
征婚的女士中,有一位最讓馬騎豹“下功夫”。她叫劉玉蘭,喪偶,現住河北邯鄲市。五十五歲,一米六二的身高,體重一百一十六斤。長著一副溫柔善良的白淨的臉兒,雖然是到了這個年紀,但依然有著幾分姿色。至少是馬騎豹看來是這樣。她剛剛辦了退休,以前是一位工廠廠部辦公室的辦事員。住房、工資等方麵也都與自己比較匹配。馬騎豹與劉玉蘭真的算是一見鍾情。
說起來馬騎豹先生也是中學文化程度。年輕時也曾讀過些書,什麼《紅旗譜》、《鋼鐵是怎樣練出來的》、《林海雪原》什麼的,也看過幾本。與劉玉蘭同誌交談起來似乎也在同一文化水平線上。對生活,對將來的想法,居然也都差不多。都希望彼此能相愛相助的共同走上一個溫馨、愜意的晚年生活路徑。
不久,網聊與視頻都顯得不大夠用啦,畢竟這種男女之間的情感發展,不能總停留在“精神層次”上啊。
馬騎豹結過婚,當然知道一些女人的心理,不能讓人家劉玉蘭同誌覺得剛剛跟他結識,他就“急猴猴的,想把人家怎麼,怎麼的·······”,那多糟糕!無論如何,男子漢,特別是咱中國的男子漢,還是要能比較含蓄地“抻一抻”的。
關於到某個實地,兩人相會,“見上一麵”的打算,馬騎豹雖說在他心裏盤旋已久,他還是一再克製,打算過些日子再用一種比較自然的口吻提出來。
不想劉玉蘭到先在這件事情上先開了口:
“馬先生,您看咱們也認識這麼久啦,有兩個多月了吧?是不是,您看,是不是找個時間,或者在哪個地點咱們見上一麵啊?”
“啊,當然。我早就想說·······就是怕您說我······太著急。”馬騎豹是實話實說。
劉玉蘭笑了:“那,您看,是來我家呢,還是我到您那去?要不在兩個城市之間的某個地方······”
馬騎豹早就想好啦,脫口而出:“最好是我去您家吧。在家樣樣好,出門事事難哇。現在外麵搶劫的、小偷、騙子·······的,還是我去您那裏吧。我一個大男人,跑點兒路,不算什麼!”
“啊。那樣也好。嗯······有些事,我想先說一下。咱們見麵啊,也不一定就一定能成,是吧?”
馬騎豹:“嗯·······當然。”
“我是說,如果沒成,您這趟路費和路上的花銷,我給您報銷一半,您看行不行?”
嘿,到底是女同誌。這心有多細啊!
“行啊,哦,不用,不用,那才幾個錢!”馬騎豹慷慨大方地叫道。
“嗯·······還有,嗯,就是,您來了,最好別太聲張,進門時,要是有鄰居啥的看見您,就說······就說是我的表哥,行嗎?嗯·······還有,還有·······”
“你是說住宿問題吧?”馬騎豹當然不傻,“我打算在兩人關係還沒確定的時候,就住在您家附近的賓館就行。”
“啊,您真是······真是······善解人意。”劉玉蘭不好意思地笑笑,“那謝謝啊。”
“沒問題。一切都沒問題。”馬騎豹此刻的心情,就仿佛見到了藍天白雲間,一對兒孔雀東南飛——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哇,久違了的甘醉暈眩的幸福感重新湧上胸懷。他心裏癢癢的,用東北的話說,“那感覺,承了得勁兒呢”!
不過,眼下,問題還是有的。就是自己的衣著打扮的問題。如今是秋季,氣候適宜,穿西裝打領帶也能受得了。不過,這麼裝束,是不是有些“裝”?咱一個工人出身。
穿普通的服裝吧,又怕被認為對人家不夠尊重。
兩天來,馬騎豹為服裝的問題頗費躊躇。最終決定買一身比較高檔的休閑裝。這樣比較好。這服裝的質量看上去滿考究,咱一個工人,穿上它,沒有裝扮幹部或知識分子之嫌,到還真有著高級技工的範兒!再來雙新皮鞋,一切外在的形式都符合相親的內容!
“行,不錯,算得上‘最佳陣容’。”站在穿衣鏡前,馬騎豹滿意的對鏡子裏的煥然一新的老家夥,頑皮地擠眉弄眼。
就在馬騎豹箭在弦上,第二天清晨就要登上火車,發往那可親又可愛的劉玉蘭同誌的家的時候,那天晚上,他對劉玉蘭在電腦上做“出發前最後的彙報”的時候,一個更大的,致命問題,無情地降臨到兩位有情人之間:以後怎樣對她的兒子,確切說是為她兒子看孩子······的問題。
“還有件事,我覺得必須先告訴您,因為,因為,就因為這件事,以前談的,有,兩三位吧,都是因為我兒子的問題,沒CD晚間十一點多啦,那位“心細”的劉玉蘭同誌來了個“莫謂不預也”。
“您說,您說。”馬騎豹心中一凜,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就是,在邯鄲,我就兒子這麼一個親人,現在他結婚有了小孩兒,我,以後也必須幫助他帶帶孩子,料理家務······”
兩人一直交涉到那天夜裏兩點多鍾。終於鬧明白啦,劉玉蘭同誌要馬騎豹先生和她一起,成為兩名心甘情願的免費保姆。兩人要比較長期地服務於她的兒子——看小孩兒,做飯,洗尿布。以後呢,則是送小孩上托兒所,上小學,上中學,上·······啊,那,不盡的苦難在等待著他。
就好像新婚的年輕人一樣,準備迎接一個又一個家庭困擾的種種挑戰。不同的是:那需要“效忠”的,並不是自己的孩子。
原來如此。要是喜歡當老保姆,當初就留在東北,隨便給那個女兒幹,不都行嗎!
馬騎豹覺得自己是“狗咬尿泡——空歡喜,一場。”
一次的相親失敗並不算什麼。本來嘛,人老了,就應該設法使自己順應人生的成敗榮辱。那位女子可能命中注定與自己沒有緣分。仿佛是為了寬慰馬騎豹吧,命運很快安排了另一位女士走近他的感情生活。
她是一位純粹的南方女子。四十七、八,叫吳曉紅。長相嘛,也許是化妝了的效果,說實話,可比邯鄲的“那位”漂亮多啦。都說南方女子柔情似水,溫潤淑嫻,老馬這回算是見識到啦。
不說別的,單說人家的“說話”,是那種帶有那種剛學說話的小女孩式的“普通話”,在馬騎豹聽來就蠻有意趣。(要是說她們家鄉話,馬騎豹一個字也聽不懂),聽吳曉紅女士說話,就像感受到那南方的氣候,不溫不火,不冷不熱,不燥不烈······而且還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好感,怎麼說呢?就像是吃了一輩子高粱米小米,忽然換了口味,吃上了南方的湯圓,軟綿綿的,滑溜溜的,嘿嘿,受用啊——南方女子真是,有趣兒又可愛。
兩人那些日子談了很多。用老師的話說,就是兩人進行了“全方位的、三維立體式的談心”。老師大力對馬騎豹的這種“積極進取的愛情奮鬥”的勁兒頭,大為讚許。老師還不斷地從理論高度對馬騎豹進行鼓勵:
“對啊對啊,我們就是要竭力充實生活。老年人也要有愛情、友誼和他人的交往——這種交往不僅有男人,更要有女人。嗯,這種與異性的交往中,最好有幽默感。最好能在網聊時,把對方逗得······直拍大腿!”
馬騎豹樂啦,樂得雖然沒有拍自己的大腿,卻也覺得神清氣爽,暢快不已。隻是老師說的幽默感他實在沒有:“我哪會有什麼幽默,咳,咱就‘實打實’的來法吧。”
“反正這種積極交往的態度和行為,對我們的身心健康都至關重要。這些,完全可以抵禦衰老。”老師轉著眼睛想了想,又囑咐著,“注意啊,要真正交心。隻有赤城相待,才會打動女人的心。”
馬騎豹對老師的話無比信服。他決定對這位女士敞開心扉,不僅如實介紹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還表示了一番今後的決心,比如嗬護、關愛什麼的。女方對他很是滿意,不久也對馬騎豹“什麼都說”啦。自己的原配(原來的那個他,離異後帶走了孩子),自己現在的經濟狀況,自己對未來的憧憬,等等,等等。
接下來的日子裏,隨著友情的不斷增進,他們還像老朋友似的毫無忌憚,隨心所欲地談天說地。馬騎豹對那南方女子驕傲地談及了東北的廣袤無垠的鬆嫩大平原,那浩瀚壯觀的原始森林,還有到冬天的時候,那迷人的“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吳曉紅則跟馬騎豹如數家珍般的介紹她們南方那精致、獨特的美食,順便還帶著無限的眷戀,談起了自己那“美好的童年”。
兩位有情人甚至還動容地設想,將來,兩人成婚後,還要經常依偎在一起,撫今憶昔,一塊兒追憶各自的似水年華。鬧得這邊的馬騎豹那麼大歲數了,還返老還童地帶著“桃色的遐想”,充滿了浪漫情懷,一心盼望著美妙時刻的早日到來。
兩人不僅用qq交談,依吳曉紅女士的愛好,越來越多的時候是幹脆用手機交流感情。因為那南方女子常常是在街上“流動”,比如等公交車啊,在商場購物的時候呀,要不就是與朋友們在飯館聚餐之時哦,反正是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的某種激情一上來,她就打手機:
“老公啊,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好好的啊,老公!”。
老公!這兩個字,把個馬騎豹那早已不算年輕的那顆心叫得“咯噔”一家夥,一股暖暖的、甜甜的的熱流讓他衝動不已,並且頓時感到周身舒泰,仿佛那個叫做青春的東西,又重新附體。
終於,在一次手機長談中,兩人對一些迫在眉睫的有關結婚的細節,進行了認真的討論。
“你到威海定居吧。”馬騎豹這樣說,他覺得現在那吳曉紅對他已經“有了感情”——據說,女人一旦對你有了感情,一般都會百依百順。再說,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恐怕受不了南方那潮濕溫暖的氣候。
“啊?!······你媽了畢的!原來你是這麼盤算!”想不到吳曉紅女士罵起人來,那普通話說得比談情說愛時更加脆生,而且也好像更及犀利和準確。
還沒等馬騎豹真正反應過來,吳曉紅緊接著繼續爆發著自己的真情實感:
“我超你的媽媽!讓我到你們北方?!住的是狗窩!吃的是狗食!我超,超的你祖宗!······”馬騎豹一下就被她“超”得呆若木雞——他絕對沒有事先估計到這種令人生畏的可能性。
由於極為錯愕與大失所望,馬騎豹氣惱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也由於事出突然,他當時變得極為笨拙——既沒有及時進行蜜語甜言的哄勸,更不會什麼施展扭轉乾坤的相關法術,讓事情玩一個峰回路轉,最終當上那女人名副其實的老公。
接著,電話中,安靜了那麼一陣,見這邊毫無反應,那邊最後“啪”的一聲關上電話。
從此,吳曉紅女士再無音訊。她在馬騎豹的相親視野裏徹底消失了。
哦,敢情這位剛健婀娜的南方女子,竟是如此剛烈粗野、潑辣刁蠻的啊!這是北方的馬騎豹先生跟南方女子吳曉紅交往一回,最重要的心得體會。
真正算得上“多情女子”的是那位叫陶建軍的女士,天津人,並且奇跡般的未曾生育。如今她雖然已經她五十多歲,卻依然有著一副小鳥依人的形狀:臉兒與身體都圓圓乎乎的,短小而豐滿。她的經濟狀況和馬騎豹差不多,下崗女工出身,如今的月收入也就兩千多塊錢——與馬騎豹門當戶對,看起來似乎十分般配。
這天津女士說起話來“尼瑪、尼瑪”的,頗有點兒侃爺之風,確切地說,應該算個“侃婆”啦。
就像那些胃口超好的人,視美味佳肴為“人生最大享受”一樣,陶建軍女士的最高級別的賞心樂事就是說話,特喜歡說話。喜說話應該不算是一項罪過,大概是中、老年女人的共性。隻是陶女士是“有的也說,沒的也說,”三下五除二,就把馬騎豹“扇呼”得是心煩意亂。
最初好像是處於“客氣”,她也請馬騎豹談談自己,自己的婚姻狀況——您啦是恁(怎)麼離的。
“哦,我沒離,老婆是病故的。”馬騎豹覺得自己好像這方麵沒啥好說的。他和那偏遠地區的許多人一樣,先是草草地結了婚,然後才產生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