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看著蘇子墨堅毅的側影,心下有些悶悶的,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覺得她不該經曆這些,她更應該是在某處無憂無慮,快樂的大笑。白笙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其實就是心疼,他以往都是沒什麼情緒變化,許多情緒都是第一次對著蘇子墨才有的。而人群的許皓伯也是如此,他在人群裏看不清蘇子墨的表情,可她的每一個字他都聽的心肺發疼,她是那樣堅韌,堅韌的讓他覺得自己甚是無用。
人群的另一角,顧庭之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他從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的在富貴裏打滾兒,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講國家禮法,以往那些夫子一講這些他就覺得頭疼,但是今日,他覺得是那麼神聖且莊嚴。
千水停止裏哭鬧,看著蘇子墨隻是靜靜的哭,哭的壓抑不甘:“可是姐姐都已經死了,他卻活得好好的,要狗屁的正義有什麼用?不要跟我說把他繩之以法讓其他人免遭傷害,我沒讀過什麼書,我沒那麼高尚,我隻想他立馬死,我隻想給姐姐一個交代············”
仰頭的大哭讓人動容,可是這樣壓抑的哭卻是更讓人紮心。蘇子墨的淚瞬間就下來淚,她摸著千水的發說:“千水,如果給你機會,讓你殺了他,你手上就沾裏人命,這樣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小雅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她曾經跟我說過:若是人生磊落坦蕩,不拖不欠,便無需在意什麼因果、輪回,快樂每一天就好。你姐姐她·······她·····不會希望你手上有鮮血的,她會希望她的千水是每一天都快樂。你再等一等好不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不會讓你姐姐枉死的。”
千水靠在蘇子墨的肩頭是再也無法直麵了,她悲痛的發出一聲聲的嘶叫。每一聲都似在蘇子墨的心口紮了一刀。她的眼裏還有淚,可眼神分外清明幽暗的盯著那個帶著粗重腳鏈手鏈的男人。男人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虛,腿腳都有些發軟,慌忙的別開臉。那樣的眼神,幽暗又澄澈,讓人有些無處遁形。
他是孤兒,九歲那年被人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山裏,每天過著廝殺存活的日子,每天連睡覺都不安全。終於他成了最後留存下來的那一批,就在他以為是結束的時候,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每天都是各種慘無人道的訓練,他咬著牙拚命堅持著,就連各種慘絕人寰的刑罰訓練他都死撐過去了。終於二十六歲那年他被派出來了,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
接下卻是長久的沉寂,他是個暗樁,他的任務是呆在京都附近,等到需要的時候會有人拿著信物和指令找他的。於是他就在城郊開了處茶肆,這一開就是十年之久。就在他被平凡的日子磨的就快要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信物卻突然出現裏,他一怒之下就殺了那幾個人,將屍體埋在了亂葬崗。他猶豫,他掙紮,最終他還是屈服裏,他完成裏指令,對那具屍體進行了處理。
大概是過了太久的平凡生活,他對自己的能力也產生裏懷疑、不自信,才會一聽到假消息他就信了············